江文清的十二艘双头船,会过涡水而不入,直趋淮水上游,当藏身在淮水南面支流的郝长亨发觉形势不妙时,淮水上游已被截断去路,且把顺流攻击的优势拱手让人。
此时,郝长亨仍可死守支流,可是,当晓得北府兵水师船过新娘河而不入,势必以为刘牢之背叛了他们,与荒人联手,只好冒险突围,如此,江文清和屠奉三将有机可乘,展开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以“隐龙”为主目标。
整个谋略部署尽见屠奉三的智谋。
其他二万余荒人则负责从陆路运送粮资到淮水南岸,由于不用怕刘牢之的船队突袭,故此他们不需武装,只靠数百战士虚张声势。他们是饵,可是在如今的情况下,他们反处于最安全的情况下。指挥他们的是姬别和红子春,两人均是老江湖,有足够的应变能力。
慕容战手下的人是全骑兵部队,有来去如风的机动能力,即使在对等的情况下,凭这批人的强大战斗力,仍可正面硬撼荆州军,何况主动全掌握在他们手上。
当船队开离新娘河,刘裕已晓得赢了这场水陆大战,问题在能否完成高彦的心愿。
最后一艘船离开基地时,陆路队伍亦浩浩荡荡的出发。
刘裕卓立高岗之上,注视着整个形势。
他身旁是双目发亮的高彦,正兴奋地等待刘裕的指示。他与小白雁的恋情己被卓狂生传遍荒人之间,为此战平添了无限的姿采,战争再不纯是杀人与被杀的扫兴事。
另一边是卓狂生,双目射出狂热的神色,使人怀疑他正默默记录着这荒人光辉的一页。
三人身后是牵马而立的二百名战士兵。
这是慕容战的骑队外另一支骑兵队,人人均是百中挑一的高手,负有特别的任务,为的当然是多情的高少。
刘裕唇角的笑意忽然扩展、化为灿烂的笑容,道:“我们去吧!”
手下忙把三人座骑牵来。
刘裕飞身上马,此时他忘记了一切,只晓得赢取眼前的战争。且是彻底的胜利。
千千!你晓得我现在往哪里去吗?大地一片银白,正是这场大雪,令荒人可以突围而出,逃往新娘河。这或许是今冬边荒最后一场雪。
燕飞在此纯美洁净的世界孤独地滑翔,但心中填满对纪千千的热爱,而没有丝毫寂寞的感觉。
即使人世间一切发生都是短暂而虚幻,他和纪千千的爱恋却是不容置疑的至美至真,舍此之外再没有其余。
千千啊!我现在要去的是“边荒四景”里最神妙的一景,也是你阻止我说出来的一景——白云香涧。每逢大雪之后,庞义会到密藏于白云山内的神秘香涧采泉水,用作酿制雪涧香。
终有一天我会与你携手到这里来欣赏雪涧香的故乡。
刚才,当燕飞被孙恩追至身后不到两里的近处,立即改外呼吸为内呼吸,晋入胎息的境界。
就在那一刻,他感应到心佩的“跃动”和“呼唤”。
他不明白是如何办到的,不过那已无关重要,正如他也不明白,蝶恋花为何有示警护主之能。
他再感应不到孙恩,也知道对方亦感应不到自己。
刘裕领头疾走十多里后,下令休息片刻,以保持战马的体力。
他有信心可一丝不误的依计划的时间,进入攻击的位置,天衣无缝地配合江文清和屠奉三。
百多人在黑暗的密林下马休息。
刘裕、卓狂生和高彦三人徒步走上前方的高丘顶上,蹲下来遥观右方淮水的情况,己方的船队因逆流而上,尚未到达。
刘裕低声道:“我现在说的每—句话,高少必须牢牢记着,卓馆主则负责记录。”
卓狂生连忙取出纸笔。
高彦失声道:“我的娘!你要公开我的秘密吗?”
卓狂生欣然道:“你该感光宗耀祖才对。放心吧!我把刘爷的话记下来,是怕你忘记了精采的情节,说故事的仍是你,钱是放入你的袋子里,我只抽取三成作佣金,明白吗?”
刘裕道:“小白雁肯定是在‘隐龙上,我们必须击沉‘隐龙,方可以进行‘小白雁之恋的故事里最精采的一章,故名之为‘英雄救美。”
卓狂生更正道:“是‘多情高少义救小雁儿。”
刘裕不理高彦的反应,笑道:“什么都好!正当我们要杀小白雁之际,我们的多情种子再控制不住,背叛了边荒集,竟出手救走了可以之勒索聂天还的重要人质,逃进边荒里去,还要躲避我们的追捕。我们的忙帮到此为止,以后的就看你老兄的手段哩。”
卓狂生像擂鼓助兴的笑道:“非常精采,真亏我们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