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仪色变道:“竟有此事?秘族不是一向不理沙漠外的事吗?”
燕飞道:“此事容后再向你详细解释,我们绝不能对秘族掉以轻心,慕容宝今次主要输在情报上,未能知己知彼。慕容垂正因看到己方这个弱点,所以请秘族援助。一旦我暗敌明的情况被扭转过来,我们肯定要吃败仗。坦白说,天下人人晓得与慕容垂在战场上正面交锋是最愚蠢的事,所以我们绝不能让慕容垂得到这个机会。小珪如是,我们荒人也如是。”
拓跋仪担心的道:“可是秘族一向在大漠和草原上来去如风,神出鬼没,可说是防不胜防,恐怕自此以后,我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慕容垂掌握中。”
燕飞心中浮现纪千千的花容,道:“我们边荒集的情况亦是这样,不过各施各法,只要我们清楚情况,便可以想出应付之法。”
拓跋仪苦笑道:“原来我们仍是处于劣势。”
燕飞目光投往颖河,道:“一天慕容垂未死,一天千千仍在他的手上,我们便是处于劣势。”
拓跋仪道:“自淝水之战后,边荒集从没有安乐的日子过。”
燕飞微笑道:“听你的语气,似乎把自己当作荒人了。”
拓跋仪点头道:“有时我真的希望自己变成没有家族、没有任何牵挂的荒人,在边荒集过一天算一天。对要终日过着左防右防、提心吊胆的生活,当什么公侯将相,已感意兴索然。”
燕飞讶道:“想不到会由你口中说出这番话来,瞧来你是给小珪吓怕了。不过小珪本质上仍是一个对朋友兄弟有义的人,过一阵子便没事了。我们都该谅解他。”
拓跋仪道:“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当上皇帝的人,我真怕族主也不例外。”
燕飞道:“你也变了,变得再不似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拓跋仪,满怀感触的样子。”
拓跋仪低声道:“我的确变了,因为我恋上一个汉族的女子。”
燕飞大喜道:“竟有此事?那我该恭喜你才对!她在哪里?可否让我见她?”
拓跋仪深切感受到燕飞对他的关心,欣然道:“当然可以,她更是目下在边荒集最想见你的人之一,且她还是间接因你而参加边荒游到边荒集来。现在她打算留在边荒集,我正头痛如何找些适合她的小生意让她寄托精神,因为我是没可能整天陪着她的。”
燕飞搭着他肩头,朝大楼处步去,笑道:“边荒集确是个寻梦的好地方,最不可能的事也可以在这裹发生,一刻前你可能对这人间世没有半点希望,一刻后你可能已拥有了一切。不要再想小珪了,他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类人。而一天你尚未重归本族,你就是一个荒人,好好亨受作荒人的滋味吧!”
拓跋仪笑道:“忽然间我便变成和你是同一类人,可惜同人不同命,你不知我多么羡慕你。”
燕飞语重心长的道:“没有人能预知未来的变化,荒人的情况尤其如此。只要我燕飞有一口气在,定会为你的梦想出力。”
笑语声中,两人返回议堂去了。
第十二章谋定后动
刘裕和屠奉三回到青溪小筑,司马元显已先他们一步到达,等得不耐烦。见两人回来,神色兴奋的道:“你们到了哪里去?现在是申时头哩!”
屠奉三道:“我们去看任妖女留下的暗记,她昨天已返荆州。依照江湖规矩,如今夜我们能成功杀死干归,我们必须对她有份出力一事守口如瓶,即使她将来变成敌人,仍该在此事上为她保守秘密。”
司马元显欣然道:“这个我明白,一切依江湖规矩办事。”
刘裕心中感激,更明白屠奉三是借此向他表明,与任青媞的恩恩怨怨就此告一段落,以后大家再没有互相亏欠,各走各的路。
三人席地围坐,司马元显从怀内取出一卷图轴,打开让两人观看,正是淮月楼一带的鸟瞰图,以青绿颜料傅彩着色,非常精致,该区的秦淮河河段,更是巨细靡遣。
屠奉三道:“这是一流的画工。”
司马元显道:“我爹亲自为我挑选了三百人,其中一百人精通水性,备有在水底作战的利器工具。这批人任我们调度,届时只会听我发出的讯号指令。”
然后奇道:“我到现在仍不明白,为何刘兄昨晚数次向我强调此点呢?”
屠奉三道:“道理很简单,因为除了公子外,我们不信任其它人。”
司马元显愕然道:“难道听你们的指令也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