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雅摇头道:「师傅今次离开两湖,已预留后着,把一半战船和兄弟留在两湖,我们必须抢在敌人到两湖前,赶回两湖去,否则我们留在两湖的两湖帮兄弟,会死得很惨。」
姚猛皱眉道:「还来得及吗?」
尹清雅道:「桓玄若要对付我那些留在两湖帮的兄弟,绝不容许有半艘船逃回两湖去,如此没有十天半月的时间,是没法尽歼我大江上的兄弟。何况桓玄尚未攻陷江都,只要我们出奇不意,定可突破桓玄的封锁。」
接着目光投往燕飞,道:「帮雅儿这个忙好吗?」
燕飞点头道:「雅儿言之成理,况且桓玄的注意力集中往长江下游,定想不到会有我们这支奇兵。」
卓狂生道:「清雅返两湖后,有甚么打算?」
尹清雅一双美眸回复生机神气,闪闪生辉的道:「我会和一众兄弟化整为零,躲过桓玄的追杀,当时机来临,我们便和你们及刘裕连手,斩掉桓玄的臭头,为师傅和郝大哥雪此深仇大恨。」
众人呆看着她,像看着另一个人似的。
第二 章一个秘密
燕飞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向雨田,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因为那纯粹是个人的私事。
当他离窍的阳神快要嵌入另一层次的精神和空间去的关键时刻,亦是他无可挽回死亡即将发生的剎那,向雨田叫嚷纪千千的名字,透过他肉体的微妙联系,触动了他阳神的意识,他奇怪的思域内浮现出纪千千的绝世玉容,像阳光般强烈而耀目,接着便是安玉晴动人的一双神秘明眸,忽然间他记起了离开躯体前的生命。活了二十多年的一辈子,以电光石火的高速,倒流回他阳神的意识里去,就是那种无可比拟的震撼感觉,令他「回醒」过来,下一刻他已返回肉体内去,纯阴纯阳二气天然运作,接回断去的心脉,复活过来。
现在他再无疑问,纪千千当然是他的挚爱,但作为他红颜知己的安玉晴,亦占了一个重要的席位。
燕飞独立在船首,河风迎面拂来,夜空繁星点点。
千千!千千!你听到我的呼唤吗?
自从重活过来后,他不住强烈地思念纪千千,想亲近她,想与她作心灵的结合和交谈。
这一晚,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的思感以惊人的速度越过茫茫的黑夜,横过河流、草原和高山,向纪千千发出召唤。其感觉没有丝毫含糊,一时间双头舰和长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灵的天地。
于此心灵天地的无限远处,纪千千生出反应,起始时只是若隐若现,接而凝众起来,化为炽热的爱火和深情,便如一点星火,转眼变为燎原之势,让燕飞感觉着她的光和热。
他们的心灵又再结合在一起,无分彼我,携手在这心灵的空间翱翔漫游。从来没有一次心灵的结合,像这次般真实和有具体感,至乎令燕飞生出纪千千投进怀抱裹去的动人滋味,便如在梦裹与纪千千相会,缱绻缠绵,那是不可能以言语去形容的感受。
纪千千「呵」一声叫起来,从他心灵的怀抱裹仰起螓首,一双秀眸亮丽如明月,射出狂喜的神色,不能置信的道:「燕郎啊!千千是否在做梦呢?
为何我不但可以看到你,还似感觉到你?」
在燕飞深情专注的凝视下,纪千千的绝世玉容清晰起来,比平时更有生命的感觉,便如漆黑的火焰,光灿夺目,她的秀发无风自扬,充盈着空气的感觉。
微笑道:「这确是一个梦,你的身体仍在榻子上安眠,但你初成形的阳神却应我的呼唤到这裹来和我相会。千千感觉到吗?我们的爱把我们的心灵结合在一起,我们记忆中的经验令我们生出血肉相连的感觉,在这虚无中体验我们的爱,既虚幻又是无比的真实。甚么是真?甚么是假呢?一切仍离不开心的感受。难道我们今回的接触,会比上回在荣阳城内的拥抱更不真实吗?」
纪千千的秀发波浪般的起伏着,用尽气力搂紧他,似在害怕眼前美好的一切会忽然消失,如像美梦破碎。叹息道:「这些日子来千千想得你很苦,可是又怕惊扰你。燕郎啊!现在所有相思之苦都得到了回报。千万不要走,千千有很多心事想向你倾吐呢?」
燕飞深情的道:「今晚我们不谈战事,只诉衷情,千千有甚么话要对我说?」
纪千千喜不自胜,害羞的道:「我想谈千千的嫁妆哩!」
燕飞微笑道:「为了迎娶千千,纵使千千要我摘下天上最亮丽的明星,我也设法为千千办到。」
纪千千大喜道:「燕郎说的话真动听。我甚么都不要,只要你,嫁妆则是燕郎承诺过的洞天福地,只有那样,我们方可永远不再分离。」
燕飞温柔的道:「千千不害怕吗?洞天福地或许只是修道者主观的意识,事实上却是另一回事。」
纪千千喜孜孜的道:「与这人世间相比,洞天福地当然是另一回事。千千一点也不害怕,与其经历生老病死,不如让我们好好享受这人间世一切的赐与。当时候来临时,我们便和你的红颜知己玉晴姑娘携手共闯新天地,千千有信心我们的爱可以克服一切,我们永远不会舍弃对方,直至天荒地极。」
燕飞心中充盈幸福的感觉,整个心灵的虚无天地像正在与他们同旋共舞,这是以前心灵结合中从未出现过的动人感觉。
当纪千千提及安玉晴的时候,他感应不到她丝毫的妒火,有的只是无限的欢欣、雀跃和包容。
他们是完全了解对方的恋人,那种了解超越了任何恋人的经验,是如此地深层和全面,负面的情绪再没有容身之地。
纪千千忽地娇呼起来。
他们的心灵仍嵌合无间,但身体己分了开来,回复到以前心灵交流时的正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