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嫩玉愤然道:「桓玄这家伙稍得志便忘形,又不肯听人说话,不把刘裕放在眼内,认为刘裕难以成事,只是急于称帝,过当皇帝的瘾儿。哼!若不是我们别无选择,我真想趁他色迷心窍时一掌了结他。」
张师叔笑道:「凭王姑娘的手段,迷得桓玄神魂颠倒?哪怕桓玄不对玉姑娘言听计从。」
谯嫩玉道:「桓玄不会信任别人,我也不例外,我还要尽量避免和他谈论政事,以免惹起他的疑心。唉!我很辛苦哩!」
张师叔道:「没有付出,怎会有收获?将来如我圣门德被天下,玉姑娘应记首功。」
谯嫩玉平静的道:「我怎有资格居首功,要论功当推谯公和夫人,何时轮得到我?」
接着道:「对刘裕此人,我们绝不可以小觑,他能于最关键的时刻,秘密返回广陵,发动兵变,破坏了我们对付北府兵的周详计划。现在更守稳京口,又有燕飞这种可怕的高手护驾,今我们没法进行刺杀,余下只有和他在沙场上见真章一个途径,便可知此人兵法如神,雄材大略。如果没有我们大力撑持,桓玄肯定斗不过他。」
张师叔道:「玉姑娘是否太悲观呢?现在我们占尽上风优势,刘裕不论在经济、政治和军事卜亦比我们差,如此报上圣君,怕会令圣君掌握不到确切的情况。」
谯嫩玉道:「刚才的一番话不是我说的,而是谯公亲口说的。」
张师叔连忙闭嘴。
谯嫩玉道:「谯公还说,若依现在的情况顺利的发展下去,刘裕一方必败无疑。不过刘裕和燕飞都不是肯坐以待毙的弱者,事实证明了刘裕能精确的掌握时局,否则他岂能于最适当的时机夺得海盐的控制权,又于最关键的时刻,潜返广陵?」
张师叔道:「刘裕还可以做甚么呢?」
谯嫩五坦然道:「我不知道。」
张师叔为之愕然。
谯嫩玉续下去道:「正因我们看不通刘裕的手段,所以这么担心。所以才必须禀上圣君,请他想办法。」
张师叔道:「圣君必有应付的办法。」
谯嫩玉道:「在我往江陵前,圣君曾向我指出,我们最危险的一段时间,就是助桓玄攻占建康后,末完全站稳阵脚的时刻。因为我们已由暗转明,如果不小心,将会成为敌人攻击的明显目标。他特别担心夫人,因为她关系到我们的成败。」
张师叔欣然道:「夫人神功盖世,自保方面该全无问题,只要小心一点,足可应付敌人任何阴谋诡计。桓玄的事请玉姑娘不要过虑,在夫人的媚术和施药双管齐下,肯定桓玄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乖乖的和我们合作。」
谯嫩玉道:「一切要看夫人的手段了,我对桓玄的影响力正不住减弱。」
听到这里,燕飞知道再偷听不到重要的事,遂悄悄离开。
第十三章神秘女尼
乌衣巷。谢家。
谢道韫登上二楼,谢钟秀正神情木然的坐在一角,两眼无力的朝她瞧过去,接着一双秀眸红起来,显露出心中的愤慨,却忍着不哭出来。
谢道韫完全明白谢钟秀的感受,而她亦感同身受。
谢钟秀以违反她内心真正情绪的平静语调道:「那奸贼走了吗?」
谢道韫还是首次听到谢钟秀这样骂一个人,可见谢钟秀如何痛恨桓玄。
谢道韫在她身旁坐下,道:「走了!」
谢钟秀两唇轻颤,欲语还休。
谢道韫柔声道:「秀秀是不是想问桓玄为何要到我们谢家来呢?」
谢钟秀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道:「这奸贼害死淡真仍不够,还要害死我。」
谢道媪遽震道:「秀秀!」
谢钟秀以使人心寒的萨淡语调道:「我宁死也不愿让桓玄得逞的。」
谢道韫心神抖震,色变道:「秀秀千万要振作起来,不要有寻死的念头。只要姑姑有一门气在,绝不让桓玄称心遂意。」
谢钟秀凄然道:「现在这奸贼权倾建康,我们如何能和他对抗?唉!小混虽然看似精灵,却像他爹般胡涂,那奸贼对他稍施颜色,便受宠若惊,以为鸿鹄将至,与那奸贼赴宴前还特意到我这里来,送上那奸贼的礼物,给我连人带礼轰了出去。爹为甚么这么快离开秀秀呢?剩下秀秀孤零零一个人。」
谢道韫心酸的道:「秀秀不要说这种话。我们谢家仍有希望,这个希望还是经由你爹缔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