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瀛笑得勉强,祁凤渊和林照水月下斩妖魔,这听起来是一桩美谈。而连瀛初遇祁凤渊吐了人家满怀,这听起来不太雅。若是日后也有人这般问祁凤渊,他是如何与连瀛相识的,这又教祁凤渊如何启齿呢?
“等等。”连瀛回神,“你说你们把酒欢歌,你喝酒了?”
祁凤渊应是,连瀛抱臂倾身瞧祁凤渊:“你、这……你怎么会喝酒?”
“酒很好喝。”祁凤渊回他。
“我没说酒不好喝,不,我的意思也不是说酒好喝。”连瀛失笑,“你喜欢酒?这不算口腹之欲?修无情道难道不该摒弃一切欲望杂念?可以重欲、纵欲么?”
“你看路。”祁凤渊推开挡路的连瀛,“你怎么会这么想?有欲望才需要克制,有情才需要忘。修无情道而已,又不是做个死人。且我喝得并不算多。”
连瀛忽然有点懂祁凤渊说的“关系很好”,正是祁凤渊和虞九阳关系很好,因此表现出来才会关系极淡。
师兄弟情谊深了,在祁凤渊心里便减了。
连瀛就此止步,不敢想他在祁凤渊心中是增是减。
连瀛称正午太阳猛烈,晒得他发晕,又赖上祁凤渊背他走了一段。
阿林在一旁教训他:“真不知道是你腿不好,还是我家少爷腿不好,我看我家少爷的轮椅给你也适用。”
“日头确实太晒,阿林不许这么说小连道友。”楼明又在“哎哎哎”地挥手,“我们已经兜转多圈,不如休息一下吧。”
楼明让阿林上前和林照水打声招呼,他们六人就地休息。
宋天章没闲下来,在四处观察忘忧谷内的植被,寻找有用的灵草药植。
连瀛纠正楼明的称呼,但楼明次次开头都是那声“小连道友”,阿林又在一旁拱火,连李小伍也对连瀛说:“你年纪小,叫小连道友也无不妥。”
连瀛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只想抽剑来个大杀四方,他靠在祁凤渊身上,心颇为累地想:算了,算了吧。
林照水和虞九阳过来时就是看见这一情景,同样笑得十分开怀,又遗憾道:“早知刚刚该叫逐火一起来听听。”
连瀛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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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记忆中,江逐火是在忘忧谷的,似乎还受了伤。
连瀛问:“他在前头?”
如果江逐火受了伤,那连瀛少不了要好好取笑他,可林照水打消他念头道:“是,但你还是别去找他为好,他正和江家的人在一处,不方便。”
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林照水没再细说,他低头看起羊皮卷纸。
“忘忧谷是腾蛇阿欠神境中的一处,阿欠掌欲,在上古混战中阿欠以操纵人、魔的欲念止干戈。”林照水把卷纸递回给连瀛,“纸上写着一路往南可出忘忧谷,但这一路我们都在往南行,沿途出现我们做过的标记,说明我们这是在原地打转呢。”
李小伍问:“这是设了迷阵?”
“不是。”林照水笑道,“如果是迷阵,那简直太高明了,连逐火也看不出来。”
楼明却问:“既然是原地打转,那为什么会遇上其他人?他们走在前头,我们兜圈子是碰不上他们的。”
“我们在原地打转,而他们不是。”林照水道,“他们遇上我们后,或者说,正午后,他们也变得在兜圈子了。我们试过御剑上空,在上面能看见不同的道路,但等落下地面时,就会发现还是在原地没移动过位置。”
祁凤渊道:“原地打转有两种可能,一是地有问题,二是有其他东西作怪。”
虞九阳思索:“探过地脉,问题不在地。”
“那就是有其他东西在作怪了,它在暗,我们在明,不好对付。”林照水遮眼,透过手中缝隙看正午太阳,“怎么觉得越来越热了?”
阿林也抬头:“呀,公子,这太阳大了好多。”
忘忧谷是处荒废的山谷,不像其他处神境般树木郁郁葱葱。山谷内树木虽然高大,但早已枯死,躯干是空心的,外圈着一层快要掉下来的老树皮。叶更不消说,那是遍寻整个山谷也找不出一片绿叶。
他们抬头,那散发热量与金光的太阳落在了光秃秃的树顶,没有任何事物的遮挡下,直直地照射着他们。
“不!”楼明抓紧轮椅扶手,“不是太阳大了,是太阳离我们近了!”
林照水立刻站起,说道:“即刻出发吧,让逐火在前面开道。你们跟紧些,不要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