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瀛微怔。祁凤渊停了下来,前有分叉道,祁凤渊跟着虞九阳后头走了右侧,大道变窄了些许。
虞九阳还抱着那只胖猫,胖猫咕嘟咕嘟躺在虞九阳臂弯,看起来比连瀛还要舒服。
连瀛问:“你怎么把它带进来了?”
“不是我。”虞九阳应道,“是你带进来的,它一直跟在你身后。”
“阿愿,我们把它带回仙山吧。”虞九阳挠了挠胖猫下巴,眼睛眯起,闪着狡黠的光,“让猫治治他。”
虞九阳和祁凤渊两人神色除了时不时笑外都是一般的温和,对谁都温和,那便显得很冷淡,但虞九阳靠近祁凤渊后,虞九阳整个人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主动了些,话多了些,连神情也丰富了些。
这师兄弟俩真古怪。
不过,阿愿?连瀛纳闷。
虞九阳瞧了瞧连瀛,又对祁凤渊说道:“槐城的人也入了象山秘境,昨夜杀了道域许多年轻有为的后辈,连名声不显的朱氏也未幸免。槐城此番目的明确,入秘境前就做足了功夫,待出去后,道域与槐城之间恐怕会更加紧张。你这位朋友……”
连瀛心中一紧,虞九阳难道会劝祁凤渊与自己划清界限吗?
虞九阳道:“为何总是趴在你背上?”
连瀛提起的那口气不上不下卡在心间,微微失语。
“神魂受损,不是腿脚不便。”虞九阳揪着猫皮,笑得和蔼,“你不如放他下来,活动一下,好得更快。”
胖猫被揪醒,“咻咻”叫着,叫声越来越急促,像是野兽低吼的嘶声,浑身的短毛顿时炸起,从虞九阳臂弯跳上了肩膀。
祁凤渊问:“怎么了,这是被你抓疼了吗?”
下一瞬,他们脚下的冰层突然坍塌,水银沿着缝隙流泻,冰层冒起滋滋白烟开始迅速融化。
虞九阳踩着剑身,伸手一捞将将要掉进水银里的胖猫,道:“真是好险。”
在冰层坍塌时,所有人或御剑、或运用飞行法器飞至半空,皆屏住气息扫视下方。
冰层越来越薄,而漂浮的白烟又凝聚在一起形成了新的冰层,水银再次被冰层压在下方,静静流淌着。
不过几瞬息功夫,又变回了原先的星河大道。
连瀛想起“溯洄”的传说,传说神女破混沌,分天地,而“溯洄”将神女一次次带回天地未分之初。这星河大道重组,是否暗合了传说内容?
脚下又是一条好路,但没有人敢再走,众人都御剑往前。
往前行,青石砖墙过渡成黄金砖,砌得不好,留了多道大小不一的砖缝,而砖缝中生出各种各样名贵的奇花异草,如祁凤渊身侧开得正艳的九色奇幽兰,九色灵力流转,甚是好看,相传重河仙人就是服食了它才飞升的。而祁凤渊只是看了一眼,道了声“稀奇”就走了。
这一路又遇几条岔路、几间耳室,人越分越散,更有人挤在耳室互相抢夺珍稀的上古神器,祁凤渊和虞九阳不动声色,对此情景不作他言。
连瀛问他们为何不加以劝阻。
虞九阳道:“人各有志,人各有向。”
祁凤渊为连瀛解释道:“仙门中人从不干涉他人生死,也不干扰他人抉择。”
“世间大道千万千,人有选择走不走、怎么走、走哪条的机会,顺心而为,走到底了,便不能后悔。你若干涉了,也许是帮他,也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许是害他,也许是害己。大因结大果,恶因生恶果,因果错杂,我师尊希望我与师兄都不作他人的因或果,而我们也是这么做的。”
连瀛哑然:“这又怎么可能?”
虞九阳道:“若有朝一日成了他人的因果,那便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了,选择了,便不能后悔。”
连瀛这时才明白仙门的道远比世间的道都要难与艰,人立足于世,怎么可能会不成为他人的因果,而仙门这话,就意味着要和世间、和世人分隔开来,独立存在。
人和人会完全没有关联吗?
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荒唐,无异于痴人说梦,可祁凤渊说,他们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