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余暖还在,只是暖心的热源离开了,如此而已,而已……她清楚的听见了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缓慢而无力。
如同将要枯萎的桃花,濒死挣扎,无力回天。
紧紧的闭着眼睛,连喘息的力气都让她累出眼泪。
她听见房间的门开了又关,那是婢女在打扫房间。
她听到她们在房外悄悄的议论,师父和安为笑商定了婚期,她没有父母兄长,师父全权为她决定了一切。
婚期,三天之后。
没有媒妁之言,只有长辈之命。
她很想知道,师父在定日子的时候,是否漫不经心的笑容依旧灿烂,是否,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他,真的如她见到的那般,在乎她么?
庄小北不再说话。
安静让婢女们为她量身裁衣,安静的看着她们忙进忙出,安静的拼命填饱自己的肚子,安静的接受着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
安静的,如同木偶。
除了安静,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临这场莫名的婚礼。
庄小北透过雕花的窗棂,看着外面色如血滴的桃花。
这样的季节,飘在空气里的香气,和乱眼纷飞的桃花瓣,像是都在为即将而来的盛大婚礼在喝彩,或是,悲泣。
只是,淡淡的桃花香中,为何会传来桂花香气?
她惊惶转身。
冥沙如同鬼魅一般,无声的出现在不大的内室当中。
他单膝跪下,行了个礼,“卑职参见王妃。”
依旧是那袭紫衣,白净的脸庞,熟悉的桂花香。只是此时,遇到老朋友,庄小北的笑容却是展现的有些困难。
“冥沙,你怎么会来?”
“卑职奉三殿下之命前来保护王妃。”
王妃?
好刺耳。
庄小北苦笑一声,“我的命又不值钱,不保护也没关系的。”
她的师父将她许配给安为笑,却要三殿下的贴身护卫来保护她,好讽刺的一个笑话啊。
“其实,二殿下他,”冥沙忍了又忍,几句话辗转口中,“二殿下离开魔界后,一直活的很辛苦,他的命……”
“师父不会让自己死的,不是么?”
冥沙叹了口气,“王妃只要好好的活着,便能理解二殿下了,在皇室当中,能活着就是上苍的恩惠,玉牌是二殿下去他师父那里唯一的通道,他的生命不容许再出现一点的差错了。”
“师父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守玉宝珠到玉牌,那么多的疑问,她不想去探究,因为很费神,但,终究是好奇的。
不管怎样,玉牌是她弄丢的,听师父的意思,是安为笑在她下马时偷走了玉牌,师父若用她来取回玉牌,她毫无怨言。
冥沙抿着嘴唇,没有做声。
“那么,三殿下又为何要你来保护我?”
“三殿下的事情,属下不便过问。”
既然如此,她需要做的,仅是乖乖的当个新娘,乖乖的把一切交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