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冶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又缩到了席玙的怀抱里。但席玙能感觉到苏冶的双臂摸摸索索地触碰他的后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和犹豫不决般的情绪,轻轻拥抱住他。
然后苏冶的手动了起来,细长的五指抚摸着席玙的后肩。
就像席玙昨天看到过的那个新闻播报,苏冶和那时真正的小苏冶做着一样的动作,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席玙,仿佛在安慰他。
席玙的呼吸因为苏冶的举动而滞涩不已。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苏冶喃喃着重复席玙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的大脑仍旧很混乱,视线因为刚才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有些模糊。
苏冶垂眼,仿佛看到自己怀里抱着个黑发的小男孩,额头包扎成了粽子,视线茫然,也一句一句地对他说着“没关系的。”
他像自我催眠一样,也重复着那个小男孩的话。
席玙感受到苏冶的情绪,没有出声。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苏冶为什么对他人这么温柔。
苏冶太会察言观色了,太容易共情他人的苦楚。
也许眼前痛苦的人映在苏冶的眼中,变成了苏冶自己的模样。所以苏冶总是轻声细语地去安慰着,仿佛在安慰过去的自己。
“水水。”
苏冶眼神迷茫地晃了下,视线里是一位俊美的,黑发微卷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的大脑又开始混沌一片,但男人的眼睛让他感觉很熟悉,是一双让他心动不已,又安心不已的眼睛。
“你愿意和我合奏一曲吗?”
舞台上空荡荡的,没有出现演奏者,琴凳摆在一旁,仿佛在恰当的时机等待那位弹奏者的出现。
席玙就坐在他身旁,向他伸出了手。
苏冶有些犹豫,“我好像。。。我不知道——我可能弹不好。”
苏冶的手指也很犹豫,在即将触碰到席玙的掌心时,白皙的指尖缩了一下,悬在半空中。
席玙想起苏冶在单采上说过的话。
[爱是克制。]
是想触碰又缩回的手。
席玙很耐心地等着,等苏冶主动伸出手来。
然后他会行动来向苏冶证明他的真心。
他会毫无保留地握住苏冶的手,绝不放开。
“没关系,水水,你弹得真的很好。”
苏冶眼睫动了动,眼神越发迷茫,仿佛看不清面前的事物。
他能够弹好吗?他不知道。
他好像总是会把事情搞砸。
脑海里盘旋着这个念头,反复告诫着苏冶。
但席玙就安静的坐在那里,手和苏冶一样悬在空中,等待着,告诉他“没关系。”
[可你不能因为自己害怕,连机会都不肯给别人留出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