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师父把我叫过去,说在真吾崖上我生病时,我们两个一起待在床上,好像还……没穿衣服?”
原来师父在门外早就听见了。
也是,师父怎么可能听不见。
小卷气急败坏地让纪恒变老虎的时候,师父大概就都明白了。
原来他声势浩大地要娶小卷,全都是为了这个。
小卷长长地吁出口气,刚刚还在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忽然沉静下来了。
“这算什么大事?那时你烧糊涂了,不用放在心上。”
小卷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离他远一点,才回过身面对着他。
“你全都不记得了对吧?放心,其实你什么都没做。要是看一看就得娶的话,我下次一高兴,溜达进你们男弟子的澡堂里,难不成还要收个三宫六院?”
纪恒抬起头,一脸无语,“你一高兴就干这个?”
小卷笑笑,“你们男的光着,我又不是没见过,从小到大,我那群哥哥和他们的好兄弟们,动不动就从鸟变人从人变鸟,什么都能看见,我都习惯了。”
纪恒望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小卷诚恳地补充,“当然了,比起来,你的身材确实特别地好一点。不过也犯不上为了这个就成亲。不至于。”
明明是夸他,纪恒的脸色却变了变。
过了好一阵,纪恒才开口:“夏小卷,除了这个以外,我们两个在缱绮谷的事,早传得十三州无人不知,我觉得除了我,应该也没别人会娶你了吧?”
所以他以为他在大发善心做好事。
这人的自我感觉怎么就那么好呢?
小卷笑了一声。
“你放心,现在宛丘上跑来说喜欢我的人还是成群结队,而且差不多每个最后都会加一句,保证绝对不会像纪恒那么快,不信的话可以先试用,后入手。”
纪恒的脸这回彻底青了。
小卷站着,遥遥地望着他,下了个结论,“所以纪恒,你刚刚说的那些理由全都不成立,你根本用不着娶我。”
一阵风过,野杏花浅粉白的花瓣,雨一样纷纷而下。
纪恒端正地坐在石头上没动,花瓣洒了一身,那柔软的颜色却染不进他浅淡的眼底。
他终于冷冷道:“夏小卷,白虎和青鸾两族世代为敌,好不容易才太平了三千年,你我身为王族,肩上是一族安危,无论愿不愿意,都一定要联姻。”
小卷心想:看吧,看吧,兜来兜去绕了好大一圈,总算是把真话说出来了。
跟他们白虎族的人说话,能活活累出病来。
纪恒站起身,衣襟上的花瓣飘落一地,“我这就回去传信。”
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