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诧异,“又是你?”
是啊,又是她。
“真不巧。”白墨撇撇嘴,听邹辰那口气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像冤家碰头一样,又是你!狗咬吕洞宾。谁乐意见着你了?学校就那么丁点大,小吃街就那么一条,要是知道她是你女朋友,我早不绕别的路走?
白墨纳闷,挺漂亮一个姑娘怎么眼光这么不行,找了个不讲道理的野蛮男?
韩小曼笑着望她:“原来你和阿辰认识啊,那就好了,刚撞着你别介意啊。”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白墨右脚落地不太对,接触地面有些拧巴,像是要扭着实际没扭着的紧绷。邹辰看着远去的人,直直盯着她的脚踝,清亮的眸子不知道想些什么,开口叫住她。
白墨立着等他,晃晃手中的卤肉卷,无声的催促,凉了。
“回去擦擦药酒吧。”削瘦的脸颊闪过一丝别扭。
摸底考持续三天,在周四下午宣告落幕,班里的学生一个个像是刚从牢里解放,欢声笑语不断,白墨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接电话,陈芬打来的。
“宝贝,考得怎么样,难不难?”
对于妈妈这种亲昵的叫法,她抗议过,抗议过很多次,无效。
“还行,不算难。”
“考完试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妈妈过几周去看你?”
L中在L城,白墨的家在H城,同一省份的两城市相距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当初,是爸爸一个电话让她参加L中的对外招生考试,两天后,招生办的老师来电话,她还在睡梦中就稀里糊涂地被L中录取了,按考试成绩分的班,参与考试的1200多名考生,录取120人,前30名到实验班。
“嗯,可以呀。”
不像别的小孩,白墨和陈芬不太亲得起来,她从小是外公外婆带大,一直到四岁。出生的时候,陈芬胸口酸胀挤不出奶,白墨喝的奶粉,一个月后,陈芬给她喂。奶,她死活不喝,就一直抱着个小奶瓶长了那么大。说来也奇怪,喝奶粉的娃娃能长到这样的个头,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白墨特喜欢她的外公外婆。
有书的就是作弊,那拿刀的难道都是杀人犯吗?
白墨说不出这样的话。被冤枉了,也不会毫无顾忌地据理力争,她讨厌性格中唯唯诺诺的自卑和逢迎,像一根小刺儿,时不时扎出一点鲜红。她把它们藏得很好,如果不是遇上邹辰,她差点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光鲜亮丽,自由,勇敢。
他的出现,打破了虚幻。
她的随性是附带条件的,载重着陈芬的要求,白墨的漫不经心只限于她还在要求中活动,一条无形的绳索栓在身上,她可以抛掉第一,取第二名的名次,也可以抛掉第二,取第三名的成绩,却从没有尝试过徘徊在中间或下边的感觉,超出了限制。
白墨初一的时候问过陈芬,若是有一天我不再优秀了,你会怎么样?
陈芬笃定,你自己先会受不了。
她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在做毫无意义的事,为了考试而学习,那么之后呢,她不快乐,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存在,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最无奈的不过,用优秀绑架生活,把孩子养成自己希望成为而未成为的模样。
心底渴望着肆意。
挂了电话,于洋玖明从教室里拿了两块拍招呼白墨打球。
也只有这个时候是放松的,老师们改卷的效率特别高,或许第一天的考卷今晚上就能拿到了。两人顺着楼道下去,经过二楼,白墨和邹辰打了个照面,他靠在数学办公室外的墙壁上,水洗牛仔裤,机车外套,黄色小瓷砖铺成的墙壁映衬这个人,随意,舒适,目光从她身上掠过,似是审视。
看着她走路姿势算是正常,心里也舒了口气。
耗子?……在邹辰的冷脸和于洋讶异的视线下,白墨生生将称呼吞了下去,笑道:“罚站呢?”
白墨眼角上翘,嘴角上扬,眸子一闪一闪的模样,说不出的幸灾乐祸。邹辰忽然直了身子,换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边,就那么盯了白墨一眼。
深邃的眼,两道轻描淡写的视线,掠过白墨额头,扫射她的脸颊,从上至下,停留在她胸口,嘴角扬起极轻极轻的笑意,有胜于无。
白墨一愣,你小子往哪儿看呢?
看什么啊?
她下意识低头,扯了扯衣角,检查自己穿的有什么不对劲儿,又或者衣服穿反了?白墨莫名地抬眼,对着办公室透明的窗户照了照,胡乱理了理自己的碎发,不和平时一样吗?她正好对上邹辰嘲弄的视线。
“……”她刚刚的整理衣服都让这人瞧见了。
此时,邹辰已经扭过头,朝于洋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