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这两天在教室里,他不止一次听到程爽和其他人议论白墨。程爽多次想为自己丢了面子的事编造一个圆润的借口,并大肆渲染球赛前白墨的那番作为。换做任何人,再怎么愚笨都该想明白了,按程爽这样嚣张跋扈,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先挑衅的怎么可能是白墨?
越是信任越是关心往往越会被亲眼所见蒙蔽了双眼。
“我不想发火的,这两天家里出了些事,很烦心,我睡不着。所以才拼命刷题想转移注意力。”白墨皱着眉,淡淡地剖析自己的心里世界。
邹辰拉开厚重的窗帘,淡淡的月色透进来,氤氲着朦胧的美。夜不算黑,街边的路灯映到半空中,又被稠密的雾气反射回来,四周就像朦朦胧胧渲染出来汤样稀薄的亮光。
她坐在,他站着,白墨伸手环住他腰间,“让我抱一会儿。”
声音轻得宛若一阵风,悄悄地就散了。邹辰不知道她家里发生的事,却也不问,温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揉着她脑后的包。白墨抱得很紧,她用力抱着邹辰,像要把人嵌进自己身体那样抱着,浓重的烟味儿停在鼻尖,却无比的踏实,像轮船停靠了港湾,没有了飘浮的忐忑。好像就这样抱着,这段时间她所有的思念,所受到的委屈,无奈,遭遇的忧伤,苦闷,都能一并传递给邹辰。
“邹辰,我好难受……”白墨难耐的,低低地喊着,所有情绪,都在此刻倾泻而出,像一个委屈的孩童。
“这几天在学校见到你,你都冷着脸,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邹辰说的是真话,他冷淡的原因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情感,他在冷却这段不能收放自如的感情。
“对不起,害你难过了那么久。”邹辰语气变了,连哄韩小曼都不曾用过的这样的语气,他弯下腰问:“眼睛适应了吗?我去隔壁拿药,别乱动,坐在椅子上等我。”
邹辰拿棉签沾紫药水轻轻点在白墨小腿上,白墨拿着冷毛巾敷在后脑勺上,脚踝也裹着一块冰凉的毛巾。
“我才走多久你就弄得浑身伤,”邹辰略微埋怨,手下棉签稍稍用力蘸了蘸,引起阵阵微颤,“现在知道疼了?当时你看不见怎么不知道叫?平时不是挺聪明挺横吗,关键时刻脑子总不够用。”
白墨嘶地倒吸凉气:“分明是你的错,我都那么忙了你还弄一桶袜子来添乱。”
邹辰手上轻了些,嘴上嘀咕,忙还有时间写情书。
白墨笑:“吃醋了?”
邹辰:“没。”
白墨眯眯眼,小样,嘴都翘起那么高了。她属于那种一嘚瑟就忘形的那种,几天的阴云扫开了一半,闷在心里郁结的矛盾解决了一部分,心情自然舒畅了不少,心情一舒畅就习惯性往好的方面考虑事情,等月考回去好好和爸妈说说,说不定还可以挽回呢?
想了想,她噗嗤一下笑了。
邹辰抬眼:“笑什么?”
白墨掩着嘴:“我觉得我们刚刚吵架挺有水准的,还记得小学二年级那会儿是怎么骂人的吗?”
邹辰:“……”
“听着啊。”
白墨清咳两声,像模像样地学起来。
“你个笨蛋!”
“你个白痴!”
“反弹。”
“反弹无效。”
“的反义词。”
“的反义词的反义词。”
邹辰:“……”
白墨不满:“你怎么没反应?”
邹辰问:“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白墨不解:“我觉得挺呆萌的啊,比现在逗多了。”
半晌,邹辰面瘫道:“我去给你换条毛巾吧,你脑袋还没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