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到厕所里拿出一条浴巾扔到邹辰身上,窗外的雨越来越大,瓢泼大雨打在玻璃上哗哗的响。他身上湿漉漉的,鞋子也浸着一层水。
“你回去换身衣服吧,把我家的地都弄脏了。”
邹辰没理她,徒自钻进厨房,白墨等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没走就自个回房间睡了。
睡着时候的白墨是真正的人畜无害,类似乖巧的布娃娃,浅浅呼吸。邹辰将瓷碗放在床头柜上:“醒醒,喝完姜汤再睡。”
“我不想喝,好甜。”无意识的回答。
“你现在是在撒娇吗?”邹辰无奈,偏偏床上的人睡着酣甜,他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把人拽起。
“就不喝。”
“别装了,醒醒。”
“不。”
病人最大,邹辰试图劝她,放柔声音:“你不喝话明天没办法上课。”
“不,我不想上课,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好,咱们回家,你发烧了,喝了姜汤我带你回去好吗?”
“我不回去,家里只剩我一个人。”
“你乖,先喝汤好吗?”
“你骗我,我都好多年没有生病了,你骗我,骗我,你为什么总骗我,明明说好有我就够了,为什么又要了一个?”白墨无语轮次,眼睑颤动,柳条般柔弱,像是想哭却无一滴眼泪,似乎陷入梦魇无法自拔,嘴中一直喃喃,“骗子,大骗子,不理你了,骗子。”
心里的土层松了那么一点,她脆弱的模样落进他的心田,泛起一层层的涟漪,邹辰想将她眉间的死结揉开,又顿住,手僵在半空中,有过那么一秒的不自然。
“我想吃血鸭,要多拌一点血。”
“白墨,你听话,现在没有鸭子。”
被子底下的人忽然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鼻音很重:“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名字,我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叫我名字,你还一直叫。每次妈妈一叫我名字,肯定又得挨骂。”
邹辰:“你要我叫你什么,小墨,墨子,兔斯基?”
“不好听。”
“那,阿墨,阿白?”
“不是,阿墨是小舅舅叫的,你以前都叫我仔仔的。”
这种对小孩的叫法让邹辰莫名一愣,仔仔,是她爸爸给她起的小名吗?他把白墨的被子拉开,让她更好呼吸些。被子掩到她脖子,明明闭着眼睡得很沉,为什么还能和自己说话又或者这是她的自言自语,邹辰伸手在她面前晃动:“你想让我叫你仔仔?”
没什么反应。
邹辰摸摸她额头,低烧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他站起来要走,转身的一刻手忽然被抓住,手心的热量贴在手背上,炙热得让人心里一颤。
“别走。”
他靠着床边坐在地上,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我不走,睡觉吧。”
他伸手拨动白墨额前的碎发,把它别在耳后,轻柔如絮,眼波流转从未出现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我想吃饼干,蜡笔小新的小熊饼干,在客厅里,你帮我拿好不好嘛?”
“不行,再吃饼干你明天就得去医院了。”
白墨眉头渐渐向中间靠拢,泫然欲泣,扁嘴:“你一点都不疼我,还凶我”
邹辰轻轻摁着她眉间,将眉头展平,轻声:“我哪里有凶你?”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水泡,留疤了”
“谁让你把它挤破了?”
裸。露在空气中光洁的手臂上,疤痕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微黄,邹辰笑,原来趁着发烧插科打诨耍无赖却还知道照顾自己的人是谁。
她委屈:“不是我,要吹吹。”
邹辰无奈地往上边呼气,力道柔和得不能再柔和。白墨咕哝着转过头,嘴唇不期然轻轻擦过他嘴唇,蛋羹似柔软的温度,邹辰似被电击。
心里的感觉喷薄而出,无法抑制的心动,下一秒,他俯身吻她,勾勒唇线,被堵住了呼吸让白墨无意识地呻。吟,灵巧的舌尖撬。开贝齿,辗。转缠。绵。白墨只觉得很难受,想缩回去,却给他紧紧按住,蛮横的侵略,攻城略池,不留任何退步。
白墨身体微微颤抖,觉得血液已经全部倒流在脸上,炽热难。耐。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邹辰恋恋不舍地离开被吻至通红的双唇,手指划过她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