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真人道:“一念成仁,一念成魔,辅神之女不妨回想同清尊所走过的每一步,自可寻到端倪。”
秀行听到这里,把心一横,将明玦的袖子振开,上前跪在秋水旁边:“秀行……有做错的地方,没有把持的住,恐怕……恐怕会辜负真人一片嘱托。”
掌教真人轻笑一声:“我说秋水以无情而成,而辅神之女却是以有情而成,只可惜,有时候情孽多了,反成绝情……辅神之女,无须担忧,只待你真正辨清自己心意,才是你功成之日!”
秀行呆呆地,想再问,却又不知究竟怎么出口,这一瞬间,掌教真人深吸一口气,脊背挺直,手在膝头打了个阴阳道诀,口中念道:“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劝君穷取生身处,繁华落尽见真淳。”
秋水君双眸一闭,俯身下去,便拜了一拜。
秀行见状,也跟着拜了一拜。
秋水君起身,才道:“秀行,掌教真人已是羽化了。”
秀行心神一震,秋水君转头看她:“掌教真人方才所说那些,秀行你且记得。”
秀行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好,旁边明玦将她拉起来,道:“秀行,走罢,他们怕是要办事的。”秀行想再同秋水君说几句,却被明玦帝君拉着,从丹房内走了出来。
秀行出外,门口站着众人之中,赫然也有萧宁远,见状忙道:“秀行,怎样?”秀行胸口像是被什么死死堵着,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只看见眼前诸多张面孔,似熟悉,似陌生。
萧宁远本还要问,见旁边明玦帝君横眉怒眼地,顿时不敢多话。明玦帝君拉着秀行便离开这人多之处。
出了殿阁,秀行呆呆住脚,问道:“明玦哥哥,掌教真人真的……真的……”
明玦道:“他早就算到会是如此结局,放心罢,他先前畏首畏尾,凡事中庸,不肯行差踏错一步,是以才迟迟不能飞升,如今经历这一劫,……定会得个正果的。”
秀行听了这话,心头很是宽慰,看着明玦道:“真的么?”
明玦道:“自然……”
秀行道:“唉,如此就好了。只是掌教真人舍生取义……当真让人钦佩的紧。”
明玦道:“这不过是他的选择罢了,妹子……好久不见你了,让哥抱个试试看瘦了没有!”
秀行见他故态萌生,笑道:“明玦哥哥,别这样!”
明玦已经张开手臂将她抱了一抱,嗅着她身上熟悉气息,很是惬意,用力一抱,到底又放开了。
秀行才道:“如今掌教真人也回来了,就差狐狸了。”
明玦一怔:“狐狸还没回来?”
秀行道:“是啊……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忧心忡忡,“明玦哥哥,你说狐狸会不会出事?”
明玦心里有些担忧,面上却若无其事说道:“怕什么,没事的,他机灵的很,对付胡三娘是最合适不过的……大概有什么耽误了罢。”
秀行点点头,明玦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面色一变,眼睛往旁边溜了开去,而后又溜回来,讪笑道:“妹子……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做完……先不跟你说了,等会儿回来了再找你。”
秀行有些意外,却仍道:“好,你快些去做罢,休要耽搁。”
明玦拍拍她肩膀:“那你先回后山罢。”秀行见他如此说,只好先往后山而去。在秀行去后,明玦才一跺脚,喝道:“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你果真把事情做坏了不成?”
话音刚落,旁边一道人影从竹林中跃出来,道:“话说的难听之极!什么叫鬼鬼祟祟?”一身红衣,赫然竟是玄狐君。
且不说明玦同玄狐嘀咕,只说秀行往后山而去,想了想先前同清尊不欢而散,她心里头担忧,便想去探探究竟。
一路走来四处看,并未发觉清尊身影,秀行便往那居处而去,将到了房门处,见那门扇半敞开着,秀行刚要叫“师父”,忽然听到古怪的声响传来。
秀行心中一怔,急忙叫道:“师父,你怎么啦?”迈步望内进去。
秀行一脚进门,迎面从里屋出来一人,竟然是水含烟,衣衫不整,脸颊泛红,头发凌乱不堪,一看秀行,便咳嗽了声,道:“原来是辅神者。”
秀行目瞪口呆,结巴道:“你你……国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忽然又看她颈间衣裳敞开,露出大片白腻肌肤,秀行的眼珠子简直要跌出来。
水含烟微微一笑:“竟然让辅神之女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不过也没什么的,先前我在山上,也经常就这样跟师父……咳,难道辅神者还没有……如此?”
秀行觉得简直不仅是自己的眼珠子要跌出来,心也要跳出来了:“国师……你说什么?”
水含烟哈哈一笑,几分得意内敛:“没什么……这种事其实也不大好说,罢了……对了,还请辅神者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事关师父的清誉,多谢了。”
秀行脑中一片混乱,眼睁睁地看水含烟提着裙摆出门才反应过来,往前追了两步,又停下来,赶紧反身回来跑到里屋,谁知放眼一看,竟然不见清尊的影子。
秀行在里屋站了片刻,便又跳出来,见水含烟已经走了个无影无踪。
秀行走遍半山,都不见清尊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