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没接话。
王蓝田便说,“我王蓝田再下作也不会害到你头上去,况我现在对你……”他只到了一半,看了眼梁凉。
于彤瞪大眼,仿佛不认识王蓝田般盯着他看,显然被他惊得不清。
王蓝田有些不自在的扭过脸,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其实我此次来便是想告诉你我的猜测,昨夜我起夜时正好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到了陈夫子的院子,我一番好奇便跟了过去,结果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梁凉追问了一句。
王蓝田拉了他一把,看了于彤一眼,“我们去那边说话。”
“无妨。”梁凉避过他的手,“你直说吧。”
王蓝田只得说,“你知道厨房的赵元吧,昨儿个我见他急匆匆从那边院子出来,神色有异,想来有鬼,又发生你这桩事,我便想起来,总觉得这事也许是个线索,你不妨去找找他。”
“那赵元可察觉周围有人?”
“应该不会,我当时躲在树丛后面,他当时慌张,想必没有看仔细。”
“那便好。”
于彤不解,“公子,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那个赵元我认识,平日也有去厨房讨东西,那人看上去是个老实人,不像会做这些事。”
王蓝田打断他,“你知道什么?有些人表面上老实,谁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就比如有些人平日假仁假义,谁想的到暗地人给人下绊子,这样的人可多了去了。”
梁凉脸色有些难看,王蓝田在含沙射影,对于马文才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寻个机会便拿出来说一说,梁凉听来难免刺耳,他不去想马文才,只对于彤说,“赵元那边要尽快行动,现下这件事闹开了,若真与他有关,他必加防范,你便已寻吃食为名去探探他的口风,切莫打草惊蛇。”
王蓝田插道,“这关系到梁凉的去留,你可要仔细了,要是办砸了……”
“王蓝田,你威胁别人的习惯可以改改了。”梁凉沉下脸,转头柔声对于彤道,“你且去吧,尽力便是,便拜托你了。”
于彤点点头,坚定的朝厨房的方向去了,那眼神,仿佛是上战场一般。
梁凉啼笑皆非,即使神经有些紧张,也被这眼神逗笑了,这孩子,对于他吩咐的事一向认真,看着他时那种纯洁的眼神,仿佛秉承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孩子,只做些伺候人的活计,未免可惜了。他心念一动,只是瞬间的事,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梁凉一脸轻松,“我们只需要等,我猜那个人一定沉不住气。”
“你这么肯定?你只有三天之期。”
“我们做个假设。现在先不说赵元的事,假如我因窃金之名被开除学籍,谁最开心?我想沿着这个方向顺藤摸瓜,真相不在话下。”
“梁凉你不会还在疑心我吧?”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这书院之中,你的嫌疑最大,毕竟我们结了很大的梁子,若有人在暗处作祟,多半会利用这点拜托嫌疑。你想这人会是谁?他为何要窃金?窃了金后陷害我,他的目的何在?是金子还是针对我?
或者在窃完金后恰好途径我的院子,怕撞上人顺手往那一放,这也说不通,我们书院有个很大的湖,周围有一片竹林及许多隐蔽的地方,他完全可以藏到那些地方去,等风头一过再去取,甚至偷运出书院来个一清二白,查无对证,他却要冒着风险潜入我的院子去藏金?他不怕叫人看见?这只能说明一点,其意不在于金,而在于人。
我在书院并无作为,也未与人发生冲突,他为何要栽赃于我,他与我有私仇?
还有一点,他是在什么时间段作案?实话告诉你,那晚我说看见黑衣人只是躲懒的推托之词,其实没有这回事,我可以保证那晚没有任何人进入我的居室,那金子何时夹带进来的?
据我推测只能是山长召集我们训话的时候,那时候谁不在?赵元身为厨子自然不在,除了他呢?”
“当时我也……”
“是了,也要把你算在里头。”
“那马文才……”
“自然不会放过他,就算这事不是他的主意,他也逃不了干系。”
“我明白了,你放心,这事我会帮你的,若你果真被逐出尼山,我也不再……”
梁凉打断他,“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被逐出?你别咒我。”
王蓝田笑了笑,“你说话可要算数。”
梁凉也笑了,两人之间莫名的融洽了许多,梁凉头一次觉得王蓝田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