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寂寞。”她回答得很干脆:“我也没想到你会把我当成女朋友带回家,你想想,你是把我从训练场硬拽上飞机的,过了安检我才知道是去中国。Tony,我只是尽到朋友的义务给你做挡箭牌,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很好,尽到朋友义务。”我低头冷笑,恨不得一把捏死这娘们:“你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什麽不在中国就跟我说清楚?你知不知道这意味著什麽?你知不知道我爸妈要我立刻跟你求婚?”
“所以我才要搬走。”她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这都是误会,我觉得很抱歉,T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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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之後──第三章(5)
“搬走……哈,搬走,”我磨著牙,觉得浑身从里往外冒冷气,混账东西,你难道不知道我爸家那摊子惹不起?你难道不知道我妈过得有多艰难?搞到这个地步让我怎麽跟她交代?轻轻巧巧一句抱歉就一笔勾消了?
我勉强压抑情绪,苦口婆心地哄她:“你搬到哪里去?你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我跟你保证,你见到的那些都是过去时,我就是玩玩。以後我绝不会再跟男人鬼混,我一定对你专一。你看看,我对你不好吗?我配不上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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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麽回事。Tony,我没法接受……你这样的人。”她很无奈,拿那种看弃犬的表情看我:“你别难受,我知道让你家人误会很不好……可我真的只想有个爱我的男朋友,一个幸福的家庭,就像……”
她朝淫肠夫妇那边指了指,一副梦幻少女憧憬甜蜜爱情的表情:“就像他们那样,平淡又幸福。”
……我这样的人。哈,她说,她没法接受,“我这样的人”。我扭头去看公寓大门,淫肠太太大腹便便,靠在丈夫身边,他们相敬如宾,堪称神仙眷侣。
可当时我却只觉得讽刺,淫肠这个隐藏派小人得志,简直像只蛆虫,我连看到都恶心。
我情不自禁厉声反驳:“你觉得一个家庭那麽重要?!你觉得他们幸福?!”
满心悲愤越积越浓,我笑出声来:“平淡又幸福对不对?”脑里仿佛放电影,我一遍遍看到我妈在机场从领子里拉出那块翠玉,小心翼翼怕娜塔莉看到,可又喜上眉梢催我快些求婚。……她说“你总算懂事了童童……这是妈妈半辈子的积蓄──给娜塔莉我不可惜” 。
眼里发热,我难受得要命,不对,这一切都不对。世界在旋转,心扑扑跳著,呼吸里全是苦味。
……到现在这样,全是这些人的错。
全是淫肠那个混账去跟维伦通风报信,全是娜塔莉把我当玩具打发寂寞,全是他们在背後捣鬼,他们,他们没把我当回事,他们不知道我到底在受什麽样的罪。
我瞪著娜塔莉,说出了这辈子最卑鄙无耻,直到现在仍令我追悔莫及的那句话:“你觉得幸福的那一对,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站在那边的那个男人,他也是G,而且他只在下面,他贱得很,三天不被插,就满大街胡乱找人。”
娜塔莉顺著我的手指去看淫肠,先是满面不解,随即捂住嘴,冷冷地瞪我:“你疯了,Tony,你说谎。”
“我疯了?”我咬牙切齿:“我说谎?”
“对,你不要这麽幼稚,这麽恶心的事没人做得出来。”
“我恶心,我幼稚……”告诉我,天下到底还有没有比这更搞笑的指责?我反手掏出手机给她看相册:“你看看,这个人是谁?你看看,他屁股里插著的是什麽?!”
那是多日前我与淫肠交合时顺手拍的照片,当时刚打了赌要比赛谁勾搭上的人多,干脆先拍了彼此当做留念。图片上淫肠狗一样淫乱,骑乘在我性具上摆出小孩把尿的姿势,他胯间那条东西慷慨激昂地直指天际,与他一脸淫欲相映成趣。
“够不够?还有录像看不看?”肉体与精神似乎都已撑到了极点,我无法自控,索性贴到娜塔莉面前反复质问:“你觉得他们幸福?他能跟我这麽做你都觉得他们幸福,为什麽你跟我就不行?你那个男朋友不是嗜赌吗?为什麽嗜赌的男人都比我强?就因为我跟男人上过床?我学历太低吗?人长得丑吗?收入低吗?没前途吗?你要什麽我都买给你,我到底哪里比人差?”
音量也紧跟著失控了,我越说越觉得可笑:“你玩我不要紧,你让我怎麽跟家里交代?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刚刚我为了向你求婚到底放弃了什麽?!”
最後那句话出口,我才发现原来心里痛成这样,满腔子里只剩下维伦身上那股松木香,我没法再说话,浑身发抖,弯下腰去。
全身像是著了火,呼出去气来连自己都被烫得生疼。耳朵似乎失灵了,眼前一阵阵冒金星,胳膊抖得手机都握不住──不对,也不是,是娜塔莉在大力摇晃我手臂,掰开我手掌将机器夺过去。
她声调激昂,似乎在冲著淫肠夫妇大声叫嚷。可我什麽都听不到。
手背让娜塔莉尖锐的指甲划破,痛得钻心。
我低著头将伤口凑到嘴边去吮掉鲜血,咸腥的味道刚入喉,整个人居然立刻飞了起来。
的确是飞,那感觉天旋地转,简直像头跟脚互换了位置一样。
“砰”地一声落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是被淫肠扑上来掐著喉咙一拳打在了小腹。他被娜塔莉抓著手机冲过去当面质疑,而他老婆就在旁边……他没给我机会喘息或回想过程,怒吼著压牢了在我鼻梁又补一记。
“噗”,好像顶针穿过帆布的声音,我头昏眼花,再次倒地,满心怒火应声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