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要换新买的鞋……”她呱呱叫,一面指示我换鞋,一面看到老板娘过来打趣“老公这麽温柔体贴”,突然就脸红耳赤地将脑袋埋在了我怀里。
哇呀呀,店里一时间那叫一个春意盎然。我乐得扮演满分好男人,情深似海地给小温州将鞋套上,顺便在姑娘小手上亲一口:“很漂亮。”
老板娘拍著大腿大笑,正要说什麽,被後面试衣间客人扬声招呼,又穿花蝴蝶一样回去忙活。
我握著小温州软绵绵的小爪子有些愣,随即便嘲笑自己想维伦想傻了,在中国城试衣店都能把客人的声音幻想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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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了,大家都喝粥了咩??
日过之後──第五章(5)
小温州穿著完毕,拉著我去女装更衣室,在落地镜前左顾右盼,用力抿嘴挡住那两颗兔子牙,嘀嘀咕咕地下决心要去韩国整容。
我仍心不在焉,跟她头并头地站牢了,随口吩咐老板娘:“你新货到了说一声,我们离结婚也不远了……怎麽年底也……”
不对,这次真的不对,镜子里反射出外间与店员告辞那位男客人的半只身影。非常高挑,低沈悦耳的声音我熟得不能再熟……
我先是愣住,随即甩开小温州冲出去,然而也只看到店员提著件男式唐装转身往架子上挂。
正下意识地打算出门去确认,小温州却出来了,握著我手腕:“怎麽?”
“没什麽。”我勉强笑笑,揽著她的腰,一手进裤兜去掏手机。
不会的,维伦还在荷兰,他不可能在唐人街越南绣花店出现,他不可能看到我跟小温州讨论婚期,老子不可能这麽衰。
手机还未拨响,“哢……”落地的自动玻璃店门探测到来人,徐徐打开。
我握著机子抬眼去望,看到站在玻璃门那一边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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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了双天空般蔚蓝的眼睛,高大挺拔,只怕有一米九十。这个人,我曾拥抱过、吻过、告白过,我给过他无数虚伪的承诺,而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跟我说过“你别让我失望”。
他站在门口,长睫毛遮住蓝眼睛,正午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可他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看上去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阴郁失望。
他一直站著,自动门缓缓关上,将他隔在玻璃另一边。
我浑身发凉。小温州转头看我,有些不安:“怎麽?”
“没什麽。”我安抚她,回眼瞥见镜子墙上我与她耳厮鬓磨的影子,就像婚纱广告上的模特。
她小鸟依人地靠在我怀里,跟所有沈浸在爱情中的女人一样,娇羞动人。这麽看上去,我们是最普通,最幸福, 最“正常”的一对情侣。
我茫然转头,店铺地毯另一头,通透的阳光照得铺面门口模特上一身金黄。而橱窗外维伦只是站著,将影子投进来。
不到十米的距离,透明玻璃门那边与这边就像两个世界。
我怔怔地看著他,心里疯狂提醒自己这不是噩梦,这真的不是噩梦,手脚却像被什麽捆住,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终於老板娘笑著迎过去,自动门应声而开, 维伦迈步进了店面,示意她看脚下:“鞋子忘了换。”
店员机灵,立即拎著双皮鞋出来。我认得出是那双Bally的新款,上周到货,我特意跑到旗舰店取回来,赶到机场,单膝跪地给临行的维伦穿上……他那时那样开心。
“换好再走吧?”老板娘殷勤地搬椅子。
“不。”维伦站得笔直,将脚上一双中式功夫鞋褪掉,接过Bally,而後就那麽直挺挺地转身,赤脚往外走。
他该是刚下飞机,仍穿著办公的深灰西服浅蓝衬衫,袜子配的深粉浅蓝与黑色苏格兰格子──这个人,就是这麽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