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如果书藏古今播出的这一段是真相的还原的话,那么王勃与这个曹达的相识,包括他之所以要去虢州,全都是为了替卢照邻治疗风疾?”
“是的,我一开始看到王勃打开卢照邻写给他的信的时候,也感觉汗毛竖了一下!”
“这么一看,之前在青羊宫的那次聚会,给他们四人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啊。”
“我记得上一期林凡去见孙思邈的时候,孙思邈好像就在研究卢照邻的风疾来着,也是因为研究了风疾,才会被李治给请回去。”
“是的,我也记得提到过卢照邻,只是没想到他这一期就来看卢照邻了。”
“我刚去翻了下卢照邻的履历,他犯病好像就是在这次聚会结束回到长安以后,原因就是他刚刚写的那首《长安古意》,其中的那句‘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被武则天的侄儿武三思看到了,觉得很是刺耳,于是就将卢照邻投入狱中,卢照邻的家人营救无果,后因友人救护才得以幸免,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患上了风疾,从此以后,开始饱受病痛折磨。”
“啥玩意?刺耳?这就下狱了?这……”
“我真是呵呵了,这帝王家,真是好一个帝王家,武三思他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动辄将人下狱。”
“这就是一个捧自己姑妈武则天臭脚的谄媚之人,结果最后居然还成为了宰相,有这样的宰相,武则天的周不亡灭才怪了!”
“这就是初唐文人生活的土壤么?看看王勃,写一篇《檄英王鸡》就要下莫大的决心,卢照邻写诗一首,直接就下狱,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举贤纳士该有的姿态?”
“可不是么,还盛唐呢!我呸!”
“唐朝这个阶段国力蒸蒸日上,可文人却有话不敢说,因为说了就动辄惩处,身为当权者他们真的该好好反思一下。”
正议论间。
屏幕中王勃的哭声已经慢慢止息,也是在这个时候,林凡站出来,神情郑重,对两人拱手道:
“二位,你们可知王子安此次之事,史册是如何记载?”
司马子长眉头一皱,握拳问道:“如何记载?”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道:
“不论是《檄英王鸡》,还是这曹达之事,史册皆是评价:王勃此人恃才逞能,自毁前程,致使其父受连累。”
听到这话,王勃狠狠的咬紧了牙关,眼中泪水,再一次无声的落下。
而司马子长则忍不住疾声开口道:
“难不成方才那曹达之死的真相,一直都无法重见天日?”
“难不成子安不仅要一辈子背负杀人者之罪,甚至连其文名和用心,也要受到后世所唾弃?”
“难不成世人竟如此愚昧不成?”
林凡摇了摇头,正色的道:
“非是世人愚昧,而是这帝制和这史册,从来都是为了迎合权贵和帝王,更遑论,我华夏上下五千年,多少有志之士遭遇不公,但其真相又有谁真正在乎?”
“譬如子安此事,世人只会说王勃恃才傲物,活该有此下场,皆将其当做热闹来看,谁又会去探寻所谓真相?”
“人言可畏,说得多了,便成了真相,这是时代的背景所致,亦是人心和人性。”
此话说完。
屋内忽然一静。
司马子长陷入了沉思。
而瘫坐在地上王勃却已经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目光中的彷徨和痛苦慢慢消散。
随后,他站起身,面向林凡,目光坚定,拱手弯腰道:
“谢林生点拨!勃,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