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马脸和你不是一伙的?”
“不是。”
“那他是怎么死的,当时老周又在哪里?”
“别把我们想的太坏。当时我们在后面相遇,而那你口中的长马脸和老周遭遇了,他想杀掉老周,所以老周运用炸药,炸塌了墓室。我们当时为了保证安全,也是不得已这么做。如果让他活着出去,现在的你就陷入更加危险和复杂的境地。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先下手为强。”齐雨箬如是说。
我心下明了,如今我的手上也是不干净,齐雨箬最后回去是为了确认老周在解决掉长马脸以后有没有危险。是啊,好端端墓室里怎么会爆炸呢?长马脸就算再愚蠢也不会放炸药炸自己,他多么惜命啊,一路叫我趟雷开道,最后还不是死了。
“那哑巴呢?还有哑巴的老板十年前有没有去?”我像是准备一次把所有的问题都问清楚。
“哑巴是秦老板的干儿子之一。是秦老板专门培养用来倒斗的人选。据我所知,十年前秦老板没有去。他的迹是因为十年前下斗的精英死的死,疯的疯,他才能笼络新人控制了大部分的本地明器交易。他这种人,无非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提起秦老板齐雨箬对他颇有些不屑。
没想到,哑巴居然是大老板的干儿子。干儿子,这可真是有意思。干儿子,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哎,不对啊,那我们不就都是猴子了?”我说。
齐雨箬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你呀,你呀,小脑瓜里想的什么?”
今天的信息量确实很大,如果我是电脑非得死机了不可。我觉得自己有点卡壳。
我和齐雨箬沉默了一会,我震惊于齐雨箬告诉我和我现的事情。这么说,长马脸的死确实和齐雨箬、老周脱不开干系。
他的死亡像一个幽灵盘旋在我和齐雨箬之间,我和齐雨箬的关系会因为今天的谈话是近了,还是疏远了?他们为了保住自己和我。居然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有点苦恼,为我的朋友齐雨箬,我已经把他和老周当成了朋友,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的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无言,不知道怎么开口。
齐雨箬看着我的神情很不自然,甚至带着很多不自信,他说:“我注意到你已经很久,比你想的要还要久。自从我决定回到这个城市以后我就一直在打听钟正凯一家人的下落。你很善良、也很懦弱,可你却有很强的好奇心。所以,我希望你明白,其实你今天的局面都是因为你的好奇得来的。当初你完全可以不跟踪我,不踏进我的纸钱店,而是转身离开。我没有硬要拖你下水,我给了你自己选择的权利。而你却选择了跟踪我。你也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等待着警察局的回应。你现在放手还是来得及,还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大学毕业,在本地有房子,可以选择安稳度日,大可不必像我们一样。你可以选择重新生活,找份工作,过着平常人的生活。然后嫁人生孩子。”最后,齐雨箬露出来略带苦涩的微笑。
“如果我继续查下去会怎么样?”
“你会有危险,会深陷在一个谜题里,你可能永远也解不开这个谜,就像许多在这个谜题里死去的人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就算有幸活下去,你也会得到更多骇人的消息。”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我问齐雨箬。
“自我父亲母亲死去,我就打算进入这个谜题,而我孑然一身,无所畏惧。”齐雨箬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目光茫远,我仿佛能看见他以后的艰难跋涉。
“这么说,选择在我咯?我应该是又自由的,到目前为止。”
“选择权利一直都在你这里。你如果深入,只怕会有一天逃脱不了自己的宿命。你会选择宿命呢?是继续还是放下?“齐雨箬少见的严肃脸问我。
我突然决定钓一钓他的胃口,因为我接受了这么多信息一时也没有头绪。我现在无法告诉他答案。
我说:“这么看起来,我们应该是一国的,对吧,所以靖王墓你也是一定会去的,对吧,而我在你一无所获的时候给你提供了新的信息。“我说。
“没错。“齐雨箬有些不明白我的转变。
“所以,你非但不能收我的古董做酬金,反而还应该给我分成,因为我带了有用的新消息。“
看着齐雨箬突然吃瘪的脸,我的心里有点小得意,终于在这个喜欢耍嘴皮的家伙面前,成功扳回一局。
白天的我一直在假装轻松。我真的没有想好是不是要继续下去。两次下斗我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杰出的人,比起哑巴、齐雨箬差太多了,我也无异于证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失踪已经两个月,希望开始变得微乎其微,尤其是当我得知了背后的一些事情。
我所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多少是隐藏的?
到了晚上,尤其是做梦的时候,我的大脑就不再受控制了。
我最近一直做噩梦,虽然梦的内容,醒来的时候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但梦中的那种虚无缥缈,空无一物的感觉吞噬着我的神经,就像蚂蚁爬过骨头。
想要去搜寻一种东西,它是那么难以获得,那么不可能,但是它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现。
噩梦的最后,总有铃声划过耳边,我不知道做梦为什么总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尾。
我不认为我在梦里听到的铃声就是我在梦外的闹钟铃声。
我每天都打扫房间给自己找一些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拖延时间等待着新的突破。一直努力摆脱最新的噩梦。梦中的场景每天都生变化,前几天我一直在阴暗的地下,昨天晚上,我迷失在宽阔的海洋里。我又在水里面能自由呼吸,我迷路了,漫无目的徘徊着。
上一次被虫卵控制我就梦见自己在水中可以自由呼吸,那是在羊水里,这一次不知道在什么水里。
似乎最近我和水犯冲,先是做梦差点迷失在羊水里,接着又差点淹死在河水里。我想把这类梦赶出我的意识里,希望把它锁在某一个不会打开的角落。
在别墅里住的第五天,我打算自己做饭,因为实在受够了吃泡面和外卖。锻炼下生活技能也是不错的。
齐雨箬这几天一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而我有意回避他的目光。老周现我们经常互相偷看,但就是目光不对视。他老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们。我呢,在心里暗自打鼓,越让齐雨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