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阴森森的脸实在绷不住了,只好说自己叫,吴牧之。
吴牧之,起这么有文学水平的名字,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面包车一路向西北驶去,我们几乎没有在城市里停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标着数字和字母的公路上行驶,休息的落脚点也很隐秘。
这一次我们和秦子涵汇合的地点,我就完全搞不清楚在哪里。我们坐的汽车驶下了高公路,又左拐右拐,在土路上走了很长一段,开过看上去悠久年月的石桥,最后到了一个小镇上。
我望着车窗外荒凉的景致,问:“这是什么地方?”
吴牧之避重就轻,只说:“我们落脚的地方。”
野狗们在路边不受干扰追来逐去,许多商铺都铁将军把门,刘裕景想买一件防风的棉服,因为他出来的时候太兴奋有些东西都没有带齐,但是没有一家店是营业的,小地方就是这样的,不过完正月是不会有人开门营业的。
我们的汽车驶过二十来栋灰白的水泥瓦房,那些盖着三层小洋楼的房子几乎都没有人居住。这个地方像打过仗一样,很荒凉,却再也没有女人穿着黑衣服悲哀的凝视着远方,等待家里的男人回家推算起来,这里不论男女都上大城市打工了。
车子行驶进一个很普通的院子,外面看起来和左右的民房差不多。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院子前面有一个小巧的花园,而城市里的人们都会在自家屋前种一些小菜。
在我们一路坐车坐到腻味的时候,秦子涵所坐的飞机早就到了。见到我们的时候,他正在别墅里和女人。
面包车还没有停下,秦子涵就从里面出来,还搂着一个女人。这里人不多,想必也没有晚间的娱乐设施,所以秦子涵自备了娱乐项目。
秦子涵穿着白衬衫、带着拉链的咖啡色夹克、戴着黑领带,看上去是来这里谈生意而不是准备去倒斗的。他大笑着欢迎“皮夹克”他们的到来。
而他搂着的是一位不亚于我见过的任何美女的漂亮女人。你若见到她会不由自主的赞叹,真是漂亮。
她有一张让人人都羡慕不已的锥子脸,光滑的苹果肌,精致的秀唇,笔直的鼻子,一双杏核大眼。看她的穿着少,这么冷的天几乎是能露则露生怕别人看不见她引以为傲的小蛮腰。丰满的上围和纤细的腰肢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我路过她的侧面这才现了一些端倪,她的下巴有些不太自然,脸上的山根部分有些高出皮肤。看来是一位人工美女。我暗自笑了一下,不知道斗里的粽子会不会喜欢吃她玻尿酸注射过多的脸,或者会不会因为吃过她注射硅胶的脸和胸而被毒到失去攻击力。
美女看到我注视着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在秦子涵打算和我说话之前就进别墅。原本坐在副驾驶座上那个长得毫无特色的吴牧之跟上了我,大约是怕我借此机会跑掉。
我直接进入了门厅,并且不打算逃跑。其实我本来就打算和秦承志的人下斗,只是他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嘴脸,我也就顺水推舟。其实,他不必如此心急的,我早就对找我爸爸的事情没辙了,全靠他提供的线索才能大致上了解到底怎么回事。
也许一切真的如张珏所说,秦承志谁都信不过,所以才会把事情越弄越复杂。秦承志不论是继续假扮好人,还是露出真面目做恶人,这个斗我一定会下的。
我已经打定主意到斗下以后紧跟秦子涵,只要他没危险,我就不会有危险。虎毒不食子,秦承志是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子去犯险的,除非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而真是隔壁老王的儿子。
我踏进别墅,看见在光滑的白色墙壁上,挂着不少牛头和鹿角,照得通明的展示柜里摆放着瓷瓶和陶器。其中有一件陶器有些格格不入,是一个外形抽象的小人,长着巨大的骑在一头长角鹿的身上。
“皮夹克”和秦子涵在外面说话,刘裕景在一边巴结,而其他的人有的在联系、打电话,有的在把车里的东西卸下来。从别墅的一个角落里,我听到一个很有威慑力的女人声音在说话,“把你的那些玩意都给我拿开,如果我再看到你把这些东西放出来在别墅里乱爬。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房门“嘭”的一身巨响合上,似乎这个女人的手劲不小,然后伴随着皮靴走路的吧嗒吧嗒声,一个劳拉式的美女,二十八、九岁的女人从二楼走下来。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头俏丽的短。
她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明显让人看得出她有很优美的肌肉线条,左胳膊的内侧有些微微向外打开,如果猜的没错,她习惯把便携的小手枪放在左侧的腋下。她居高临下的望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就走下楼和刚进到门里的“皮夹克”打招呼。
“皮夹克”情切的称呼这位颇有风情的女人为“阿珞”。原来这就是他之前提过的阿珞,还真有几分气势。
但是我身后的吴牧之却说:“郑姐好。”她颇有威仪的微微一颔,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起来他们彼此都认识,而她应该也知道我是谁吧。
我们在别墅里休整,除了吃晚饭的时候我被允许出来和别人一起吃晚饭其他时间我都在房间里看电视。我的处境虽然说不上好,但也不能算是幽闭,而刘裕景获得的待遇和我一样,我们都不被允许走出别墅的范围。刘裕景要么在三楼的游戏房里打桌球,要么就是缠着每一个愿意理睬自己的人,求着他们讲盗墓的故事。
先入住的阿珞和我一个房间。
初次见面,我叫她为郑姐,不过她打量了我,说:“你叫我阿珞也行,我看你也有二十多岁了,叫我姐,都被你叫老了。”
不论多么凌厉能干的女人都怕被人叫老,阿珞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