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件事大约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我刚中学毕业,刚好十八岁,虽然不算是少年,但心智还算成熟,只能视为一个大孩子。由于会考成绩不太好,加上当时社会经济环境恶劣,像我这种成绩一般的毕业生,不但升学,就连就业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为了找一份可以有保障的工作,自己决定去当见习护士。
&esp;&esp;见习护士虽然名义上是护士,但谁也知道,实际是医院里的廉价劳动力。在未毕业前,只有微薄的津贴上,比起医院的清洁工好不了多少,但工作却繁重百倍。当见习护士的好处,是眼前可以继续读书,减轻了爸妈的负担,长远就是得到一份稳定而高福利的工作。为了这些,我这个大孩子,也只有咬紧牙关地捱下去。在医院里,见习护士是最辛苦的,因为所有关于病人的大小二便,甚至清洁尸体,都必需处理,而且除了医生,病人也可责备你,甚至连那些清洁阿婶和杂工,都可以给你看脸色。工作时间长加上需要轮更,当见习护士的日子,实在好像活在人间地狱一般,是我人生至今最苦的一段日子。不过,再苦的日子都会过去。毕业后,我幸运地被派到妇產科工作。
&esp;&esp;有人说產房是医院里最欢乐的地方。
&esp;&esp;因为每个住进来的產妇,都是充满期待地等候着新生命的出世。
&esp;&esp;每个来探望的亲友,都是带着欢欣和喜悦来迎接新生的小婴儿。
&esp;&esp;相比,其他重症病房或者急症室,这里实在是医院里的天堂。
&esp;&esp;但,医院毕竟还是在医院,生命在这里,多少会有些不能预料的变数。就像我刚到妇產科不久,就遇到一件无法预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esp;&esp;事发当晚,我和另一个护士前辈在產房值班。
&esp;&esp;那天產房有五个產妇留宿,三个因为接近分娩阶段,所以在医院内待產,另外两个就因为有小產跡像,所以必需留院观察。
&esp;&esp;而我的主要工作便是要看护着这两个產妇。
&esp;&esp;那晚到了半夜,向来平静的长廊,突然吹来了一阵狂风。
&esp;&esp;前辈怀疑有人打开了梯间的防烟门外的气窗,所以才有狂风捲进来,于是便叫我去梯间捡查。
&esp;&esp;医院到了晚上,是个静得阴森可怕的地方,除了廿四小时都亮了大灯的大堂和急症室外,大部份的地方都因为要节约用电而变得幽暗昏黑。我独个儿走过那条又暗又静的长廊,去到防烟门前面。
&esp;&esp;忽然迎面一阵阵阴风,令我顿时感到毛骨耸然。
&esp;&esp;当我推开防烟门去到梯间,发觉四周空气仿佛静止了,在这像凝固了梯间内,我嗅到一般浓烈的腥臭味。
&esp;&esp;对于这种臭味我并不陌生,因为许多时手术室内,进行过大型的手术
&esp;&esp;后,总会瀰漫着这种由死血透出来的腥臭味。
&esp;&esp;不过这里是楼梯间,又不是手术室,怎会有这种血腥味?
&esp;&esp;我好奇地四周查看,但几层楼的梯间,非但窗门没有打开,就连半点血渍也没有找到。
&esp;&esp;我满肚迷惑地准备离开之际,却听到上层楼梯传来了踏步一声。
&esp;&esp;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到这里?
&esp;&esp;我虽然有些心中发毛,但那脚步声经已来到背后,我好歹也应该看清
&esp;&esp;楚吧。
&esp;&esp;我于是鼓起勇气,回头望过去,衹见楼梯空盪盪的根本没有任何人。没有人我反而心中有点发毛,半夜三更,空梯无人自嚮,除了是那些「东西」之外,还会有甚么呢?
&esp;&esp;我既害怕又疑惑之际,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把老妇人的声音:「新来的快让开,不要阻着婆婆的去路,我赶着要带孩子走呢!」
&esp;&esp;这次我真的被吓怕了,整个人失控地尖叫了一声,接着便劲地推开防烟门,发力地奔回护土房。
&esp;&esp;前辈见我这种情况,连忙追问原因。
&esp;&esp;我喘过口气,尽量保持镇定,带着声音带着颤抖,勉强把梯间发生的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