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静默片时,江言老调重弹,问。
“说真的,游卓然。”
江言望过去,他皮肤白,愈发衬得眼眸沉如夜湖,静水微澜。
“你为什么要帮我?抽烟的是我,惹父母失望的也应该是我,你即使想帮我,为我说两句好话就行了,何必要把过错全揽到自己头上?”
这话问得细致,游卓然逃避不得,只好尝试着解释。
“……怎么说呢。你知道,我特讨厌看到你嘚瑟,每次都想给你一拳。”
江言:“……嗯。”
游卓然:“但是比起看你嘚瑟,我更怕看见你难过,怕看你哭,你一哭我就……”
游卓然头脑糨糊,摸了下胸口,暗道这心脏真他妈混蛋,折磨得他狼奔豕突,自己却躲在胸腔里只顾跳动,浑不作声。
他几乎想把心掏出来,掏出来给江言看,让江言直接问这块不安颤抖的血肉好了,不要再问他。
他也同样不理解,他焦躁惶恐困惑发昏,他什么都不懂。
最终,游卓然慢慢的,把他也没想明白的话说给江言听。江言聪明,兴许能为他答疑解惑。
“……今天下午看到你抽烟,比看到你哭更难受。”
话落地,为防止江言嘲笑得太狠,游卓然先自行解嘲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全说给你听了。行了,你骂吧,我就是……”
他的话被尽数吻住。
游卓然瞪大了眼睛,嘴唇上倾压的触感柔软温热——江言吻了上来。
直到高三,直到山上跨年夜的此时此刻,直到后来很多年,游卓然每每听到歌词里那句——“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都会无数次回想起这记亲吻。
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
吻得并不深刻,唇瓣碰一下就算接吻了。
分明是江言主动,可亲了后,局势颠倒,游卓然双手搭在栏杆上,倒是将他圈在了怀里。
初一那年的初吻纯属玩笑,当时他们身量还齐平,江言亲完后悔,犹有余地,一搡就能把游卓然搡开。
高二这年,江言依旧热血上头,亲完依旧悔不当初,可他再去推游卓然,手搡在胸膛上,犹如碰了铁壁,推不开,游卓然反而迎着力气,靠得更近,不许他后退。
“江言……”
游卓然冬天就是个火炉子,夏天更是气息灼烫,几乎像只热烘烘的大型犬,用能咬碎喉咙的威逼姿态,去低声央求。
“……再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