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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蜘蛛网越来越密,弗洛拉的面孔由狰狞变得模糊,最终化作一个平面。
法朗西斯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又无力地垂下去。
她开始逐渐失去视觉,但是听力却变得灵敏,百灵在唱歌,玫瑰在盛开,风停了,空气中的微小粒子落回地面。
法朗西斯躺在温暖的天鹅绒床垫中,脑袋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几句爱伦坡的小诗。
装扮成上帝的一群小丑,
叽叽咕咕,自言自语,
从舞台这头飞到那头——
他们只是木偶,来来去去
全由许多无形物支配。
*
再次醒来时,法朗西斯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狭小。逼仄的马车里。
不知道该托谁的福,她不仅活了下来,而且精神还很不错,浑身都充满力气,她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健康,强壮如一头小牛犊。
德米特坐在对面,英俊苍白的面孔看上去疲惫不堪。
“我以为你会活不下去。”
德米特说,褐色的眼睛里并没有因为法朗西斯苏醒而产生的惊喜。
他慢慢解释: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脖子上全是红痕,嘴唇发青,看上去像窒息而死。”
“但是我后来发现你居然还活着。”
“我告诉卡洛斯,王后于几个小时以前已经自然死亡。他们正在为你准备盛大的葬礼。”
“我用一个病逝的女佣冒充你的尸体,然后把你混在一批死去的侍女堆里,让车夫运了出来。”
“现在,我们在去车站的路上。”
“真……”法朗西斯张了张口,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失语症已经痊愈。
“真是一个奇迹。”她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
不可置信地摸摸自己的唇和喉咙。
“亲爱的陛下,您是我认识的最善良的人。”
法朗西斯感激地说,她双手握住德米特的袖子:“我是说真的,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德米特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脊背笔直地坐在逼仄的马车里,维持着国王的风度和尊严。
“我不能保证你能顺利通过车站,那里驻守的都是你们卡佩的族人。”
法朗西斯还是感激地点点头,并且自信道:“我现在又脏、又臭,头发一个月没洗,一周没有刷牙,穿着一件不知道是不是有麻风病病菌的裙子,那些族人肯定认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