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胡大人了,此事虽有些棘手,但我知道胡大人不会就此为难百姓的。”
县衙旧古的门口,良倾淡淡地向他抱拳施之礼节,全然没在意胡大人放在她身上那双炽热的视线,良倾觉得很不舒适。
胡大人摆摆手堆起一脸笑容道:“既然是良知府所托,下官必定不会让知府大人失望,还请大人进屋稍等片刻如何?这外面很冷呀。”
良倾想要推脱,哪知胡大人上前直直强迫推着她入了县衙内,胡大人说的没错,县衙确实很暖和。
“胡大人,这衙里的人都去哪了?安静过头了。”
“今夜是织历,都得回去与家人团个圆,我这个当官的自然不能就这么留着他们,那些个巡捕平日里也是苦了他们了。”
良倾一笑,道:“胡大人真为别人着想,良倾受教了。”
“哪里哪里。”胡晓挠着后脑勺嘿嘿笑着,看着良倾的视线也愈加热情了。
良倾垂垂眼,随口与他道别:“胡大人,这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处理,至于书卷你可明日遣人送给我罢,我暂且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
“良大人。”
胡晓突兀地大声叫住她,上前紧紧扣住她细软的手腕,不让她可移动一步。
良倾测眼瞧着他,压下心中的慌张,语气有些冷了:“胡大人,你这般,可真是大胆。”
胡晓收起方才的献媚微笑,哼着声:“良大人,我此时还称你为一声良大人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良倾欺瞒陛下身份就定当诛九族!”
良倾沉着脸没说话。
胡晓收回手漫不经心地笑着,盯着身直僵硬的良倾,又丢下一句重话:“上头传话说你本就是个女子,哼,起初我还不信,没料到两次碰你便觉有些奇怪,哪会有男人的手如此削瘦不堪。”
胡晓盯着她沉沉地说:“所以我断定你真为女儿身。良倾,你欺上瞒下,定逃不过此番死劫!”
“胡大人,谁说女子不可为官?”她转头定定问他:“我的才华胡大人可都是知道的,与你们这些男人可是不相上下啊,我能走至今天这步都是靠我自己一人,你们又何必如此逼我?我良倾确实是个女子,但我意向不在养家糊口。”
“那你想做什么?我们这朝廷可不是单纯的过家家。”
“为国臣,必不会让天下百姓受尽煎熬。”良倾引用了他的话。
胡晓眉蹙了蹙,没吭声。
内室传来一股嬉笑,接着便是清朗的嗓音:“胡大人你瞧,我说得没错吧,良倾虽为女子,却有男人般骁勇的气势。”
“哼,这回算你赢了。”胡晓转头瞧着步入正堂的锦衣男子,沉声道:“你才刚刚到了络山城,身子吃得消吗?”
他摇摇头示意无碍,转眼看着已然呆滞的良倾,灿然一笑:“良大人啊,我可是专门请假来看你了。”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劳累,衣服脏兮兮地定是许久没换了吧,良倾觉得这一切都在与她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怎么可能?
“良倾?”宋祐成又唤了她一声。
她定睛看着他,现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直街扑了上去埋在他怀里,闻着气味,紧紧拽着他不放。
宋祐成没挣扎没阻止,又仿佛是得了失去的宝物似地爱怜围着她,隐隐笑意不再遮掩。
一旁的胡晓“嘁”了一声,嘀嘀咕咕说:“肉麻死了,赶紧给本官离开这里,省得看得心烦。”
孟庭华与良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个雪夜里,良倾是为了保护宋祐成,冒险替他挡下了刺客的一剑,那深深的一剑,当时足以毙命。
好在孟庭华医术精湛,才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孟庭华瞧望着面容苍白的她,微微狡黠一笑:“原来良大人是个女子啊,这下有福了,您的身子我可全看光了哦。”
当时良倾有气发不得,只得闷在心里。
在碧玉堂后院养了几日,那位失踪多久的宋大人才冒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说话。
良倾笑了:“怎么?以为我死了啊?”
宋祐成连连摇头,将她的嫩手放下脸庞上,带着哭腔如是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我命硬,老天爷都舍不得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