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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落寞,还带着点孤寂,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个人伫立着,左右无人,没有依仗。
澹台景珩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林子谦总是喜欢粘着他了,却也不能完全明白,似乎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子谦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充满光亮的,那样的憧憬和满目的流光溢彩,然后就一路的追随跟从,即便是有再多的困难也丝毫不能抵挡这个孩子想奔着自己而来的心。
他难不成……是将自己当做父辈那样的存在来倚靠吗?
若是这样,那林子谦同他相处的时候偶尔表现出对苏白月若有若无的在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林子谦要是知道澹台景珩这会儿想的都是什么恐怕是也做不出这样哀戚的神态了,当场就被澹台景珩气的吐血三升。
可惜他这会儿并不知道,也暂时没有心情顾忌其他人的想法。
他蹲下来,左手轻轻抚摸上那块木板制作的简易墓碑,林子谦眼神之中充满眷恋,冯家的事情又乱又脏,总勾的他回忆起自己的小时候。不知道是否是带着成人记忆穿越而来的缘故,自出生到六岁期间的记忆,他都完好无损的保留着,修炼累了就会拿出来细细回忆一番。
若是他们一家在冯氏之中,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那个专一又深情的爹,肯定不会娶小老婆,他那个温柔又带着娇媚的母亲,也一定不像是陆妍那样专断蛮横,若是没有魔修,他们一家,应该和和美美的一直在一块,他会像其他的普通孩子一样长大,去私塾上学,和表面上嫌弃他却事事想着他的小伙伴们每天去后山玩耍,平安的长大,然后娶一个和母亲一样性格温婉的女子,儿女成群,没有大的成就,却满满小的温馨快乐。
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是个单系木灵根,也不会和景仙门这样的大宗门沾上半点边,可是那有怎么样,他原本求的也不是这个。
唯独可惜的是,那样就不会遇上师尊了……
林子谦回眸看那个立在墓园之外的伟岸身影,透着那古铜色的皮肤,看见那龙眉凤目的容貌和卓然的身姿。天道也没有完全的苛待他,好歹给了他一个能够得以倚靠的师尊。
林子谦站起来,右手微微举起,指尖夹着一张绿墨勾勒的符箓,那符箓闪烁了一下,化成点点光芒消散,向整片墓园投射出无数绿色的光点,那光点所到之处便长出一蓬蓬绿色的草木,有些缠绕出来的藤蔓向上蔓延着爬满整个墓碑,没有多久整片墓园都被一片盎然的绿意包裹起来,远远看过去,就不再那么死气沉沉,整个祥安镇也算是恢复了那么一点点的生机。
林子谦做完了这一切,走出墓园,看了一眼白麓桉,又盯着澹台景珩看了半晌,道:“走吧。”
“走不了。”澹台景珩的声音冷冷的,他道:“有魔气出现过。”
“什么?”原本回到祥安镇来看一眼不过是林子谦一时兴起的事情,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发现魔修来过的痕迹?
白麓桉和林子谦的修为不及澹台景珩的分。身,自然是也没有他那么敏锐的洞察力,这个时候既然他这么说了,两个人自然要跟着去看一看,林子谦更是黑了一张脸:魔修毁了这个镇子,居然还敢来?
“那魔修还在这里吗?”林子谦问道。
澹台景珩感受了一下:“魔气很微弱了,前段时间也许来过,但是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他看了一个方向:“那边。”
林子谦随着师尊的目光看过去:林家!
他熟门熟路,带着澹台景珩和白麓桉赶到林家,林家和他离开时相比,似乎乱了许多,地上的尸首都已经被埋入了墓园,原先林家是因为突然的天降火灾才导致的家毁人亡的混乱,可是现在的乱,更像是被人整体翻查过一遍似的。
澹台景珩掐指推算了一下:“是这里,前两日停留过。”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那种,丝毫不加演示,应该是因为以为这里已经荒无人烟的,所以才无所顾忌,平日这种没有活人气息的地方也不会是景仙门弟子搜查的地方,没成想大意了。
若是魔修收敛气息,恐怕时间过去的久一点即便是澹台景珩也不好再发现。
林子谦狠狠锤了一下林府的大门,语气恼怒,眼眶红了一圈,身体气的有些发抖:“这群王八蛋到底要干什么?”他到底是哪里招惹来了这么一批人,哪里都不去翻找,反而来翻找林家?
他们以前又不曾和魔修有过什么接触!
为防万一,三人还是在林家走了一遭,仔细看看究竟还有没有魔修停留在这里。魔修这样的存在,便是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的。
白麓桉对林府并不熟悉,且祥安镇地方虽不大,倒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林家在这里也是数得上的富户,宅子自然也算不上小。即便是当年将房间烧的零落残破,也还是有一些屋子相对完整。
他七拐八拐的进了林父林母平日里休息的房间。一开始他还有些正人君子的羞赧,过了一会儿也想明白了,人都已经去了,拘泥于这些小节倒是显得不妥,便进了房间。
“这是什么?”白麓桉在半敞开的妆奁匣子看见了一张泛黄的纸张,抽出来看时确实一张信纸,信纸上面是林夫人和一位丹师的来往内容,多时涉及到一张丹方。他又左右看了看,仔细查找了一番,并没有见到什么丹方,确定主屋没有其他人,这才从房间离开。
见到林子谦,他便将那张信纸交于他:“你可见过这个?”
林子谦接过信纸,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回忆了一下,轻轻咬着红嫩的嘴唇,牙齿划过去又松开:“我小的时候倒是听我娘提到过,说生下我不容易,找了很多能人义士,求了许多生子丹方,这才有了生我的机会,可惜炼丹的丹师后来因为琢磨丹方,炸炉了,一整个屋子都炸的灰飞烟灭,连带着丹方都化为灰烬,让她很是愧疚,明里暗里的接济了那丹师的遗孀不少钱,才勉强脱离掉了一点罪恶感,这应该就是我娘和那丹师来往的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