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他两个家将楼铃和楼叶,就是不可能白白要回来。
总要替她办些事才行。
她一连搭了两个梯子,他都不肯下来,她更加沉住气,顺着他转开的眼光看向海面。
沿着海岸线,曲曲折折,从唐坊到下关口也就是百来里的海路。
进了下关口就是濑户内海。
沿着海路向下关口而去的板船络绔不绝,不仅是扶桑海商,也不仅是唐坊,就连驻马寺也派出了船去寻找在海战中失踪失败的平氏嫡子。
嫡子若在,还有一战之力。
驻马寺已经是下定决心,绝不向新国主投降了。
“大人。平安京城已经下了海禁的旨意,九州、四国的封国大半都不愿意投降。所以我知道三郎他并不是没有按计划夺盘几块地盘的机会。但只要新国主收回了海禁的旨意,他一朝而败也极是容易……”
她顿了顿,心里明白谢国运也许急于知道虾夷人的消息,楼云才懒得管扶桑内乱到底会不会结束,
“大人让宋船在唐坊泊岸。我还没有谢过大人的维护之意。”
她待要敛袖一礼,却早已被他抬手虚拦。
他深知。她未必完全感激。
他的船队一进港,只是让季辰虎的声望更高而已。
她便也顺势叹道:“唐坊并不安稳。坊民总要迁走一部分,却不知三郎心里到底如何打算……”
“坊主与令弟是亲姐弟。只要坊主出面,以我看令弟并不会推托。”
他顿了顿,完全不去搭她的话,反倒是提起了她刚才刻意回避的话题,
“如今扶桑的形势难测,坊主既然有迁回大宋的意思,想来不少地方需要陈家的协助。”
他的眼睛并不去看她腕上的荔枝花绳。仍是隐晦问起了她对亲事的意思。
“令弟看来和陈家打得好交道。”
唐坊里正干活的船匠,只可能是季辰虎与陈家协商的结果。
来在他看来,她想从他嘴里打听事情。目的不过是不肯让季辰虎留在扶桑。
其实这也并不难。
毕竟在季辰虎眼里,他姐姐就是个要保护的弱女子。
她嫁得那样远,没有兄弟可怎么行?
——季辰虎必定曾经这样想过。
“大人的意思……”
她揣测不出他这话是不是有催促她和陈家订亲的意思,然而她当然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听说。三郎冒犯国使时,曾经被大人射中过一箭?”
“……”
他很想说清,是季辰虎先要烧船,他才会不得已出手。
难道她要他坐在船上等着被烧死?
而且对季辰虎那样的彪形大汉而言,肩头中一箭根本是小伤。她这样拿来作借口兴师问罪,实在是把弟弟当人,把外人统统不当人。
“三郎在心里,必定是对大人另眼相看的。”
楼云见她突然又开始奉承起来。自然只是淡笑谦逊,暗中揣测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