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音量不高,但声音很有辨识度,语调总是略微向上扬起,还夹杂着不经意的戏谑。
有人看到他了,停下吐槽:“朝哥早。”
贺朝没说话,打着哈欠抬手向那人示意,然后晃到对门停下,出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心理,敲门喊谢俞:“老谢,起床了老谢……这样都睡得着?”
贺朝头发挺乱,衣服也没整理,敲了一阵没人回应,恰巧‘精忠报国’也停了,正打算回去接着睡个回笼觉,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他妈没完了还,”谢俞把塞在耳朵里的耳塞拿出来,靠在门边看他,“有屁快放。”
也不管谢俞欢不欢迎他进屋,贺朝直接从他身侧闪进去:“找你吃早饭。”
谢俞没关门,站在门口看他,眼里呼之欲出三个字‘滚出去’。
贺朝只当没看见。
广播里那首歌虽然停了,但是姜主任的演讲才刚刚开始:“喂喂?听得见吗,啊,好,同学们早上好,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
贺朝简直惊了:“我操,还没完?”
谢俞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样一来,他就算想睡也睡不了,干脆关上门,转身去洗漱。
“昨天那门数学,真的,数学老师看了都会感动到落泪,”谢俞正在刷牙,贺朝靠着墙,站在独卫门口跟他扯皮,“你就等着他表扬我吧,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答题手感,每一道题我都认识……”
谢俞刷完牙,用手接了点水往脸上扑。
贺朝说“这次肯定能及格”的时候,谢俞擦完脸,直接把毛巾往贺朝脸上扔。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月考卷谢俞感觉烦透了,心想,你及格个屁。
“干什么啊,”贺朝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起床气?”
谢俞把手搭在长裤拉链边沿,手指拽着拉链往下拉了一点儿,要干什么显而易见:“把门带上,滚边去。”
“害羞什么,大家都是男人。”
贺朝嘴里说是这样说,还是相当配合地转身往书桌那边走。
谢俞拉开裤子拉链,没理他。
昨天下午考数学的时候,谢俞为了知道控分区域,中途问贺朝他答得怎么样。
这套试卷上的题目基本都是课后习题,只作出了一些小改动,比如说把10改成了20,考太低真的像个智障。
贺朝说答得不错的时候他还信了。
毕竟贺朝平时也不是完全不听课,自从上回激怒数学老师之后,他的数学课没那么好过,手机也玩不成,不得不抬头看黑板。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懂,反正这人有事没事就在边上说两句:“原来是这样,好简单,这道题你懂了吗,我懂了。”
他懂个……锤子。
收卷的时候谢俞看了眼他的答案,就知道贺朝完全辜负了他的信任。
贺朝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往谢俞床位上坐。
谢俞上完厕所顺便把独卫打扫了一遍,等他洗完手出去,就看到没事找事跑来敲门、嘴里喊着吃早饭的贺朝又躺在他床上睡着了。
贺朝上衣下摆往上卷起,人虽然看起来高瘦,该有的都有。
腰连着小腹的地方肌肉线条分明,尤其呼吸起伏的时候,但属于少年的那份青涩冲淡了它的攻击性。
贺朝半边脸埋在被子里。
谢俞活动几下手腕关节,很想揍人。
月考过去,不论成绩如何,大家已经回归之前那种往好了说叫热爱生活的松散状态。
早晨进校门的同学光顾着聊偶像明星以及昨天晚上热播的电视剧,疯狗踩着早读课铃声,站在校门口抓迟到。
二中老师批试卷的效率奇高,晚上把试卷带回去加班加点接着批,隔天就能出成绩。
万达在老师办公室门口蹲了一整个课间,歪着头,耳朵贴在门板上,就在唐森开门出去倒垃圾的时候,猛然站起,调头就往厕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