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护士在照顾他。”
管家每天例行报告完便退了出去。吴瑾倒在沙发上接过胜递上来的清水,一口气喝下半杯。
“谢谢你哦,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你这话说得真没良心。”吴瑾瞥了他一眼,太了这个死党了从小就把跟他逗嘴当乐趣,真是恶趣味,可自己也是,在商场上他可以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偏偏在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面前成了个嘴笨的呆瓜,唉,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老实说,吴瑾一直很庆幸自己的身边有胜在,可能是身处的位置,吴瑾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就像他自己说过的,决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所以能让他相信的人,势必是要在某些方面得到这位冷血帝王的某种特别的认同,对于这一点安胜自我感觉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复杂,应该是得意于两家三代的主仆关系这个前提而已。
胜的爷爷是吴瑾爷爷的管家,胜的父亲又是吴瑾父亲的亲信,而他自己与吴瑾是自记事起就一直在一起,不论是吃喝玩乐还是念书打架两个人就像连体婴形影不离,以至于小时候被绑架都是一起。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与对方的关系早已不是一句朋友或是兄弟这么简单的了,他们拥有相同的爱好、相同的思维方式、相同的行事作风以及相同的前进目标,他们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和秘密,分享着彼此隐藏在内心的一切,他们是手足,是自己的身体乃至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也许是因为太过孤单,所以就会很容易将身边所能找到的仅有的温暖死死抓住,同样也因为太过孤单让他们只愿意抓住自己仅有的而不再接受其它。
※ ※ ※
……好饿……
汪凯杰躺在地上翻了个身按在肚子上的手更用了用力,胃里的响声已经由之前的打鼓变成了现在那种好像拉紧的皮筋相互摩擦般的声音,再这样下去怕是又要出血了,16岁那年那次胃出血差点让他被切去半个胃,想到这个汪凯杰终于决定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虽然他根本不想碰这房子里的任何东西。
正常情况下单身男人家里一般都会有很多方便食品,果然在冰箱旁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些泡面,在灶上烧好开水冲了一份,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自己仍旧坐在地板上,到这时,他才有些无聊有些无奈地打量起这套公寓。普通的两室一厅没有特别的装饰家具也很简单,一定要说也就是电视柜两旁的超大的书架,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他素来爱书起身到书架前一本一本地观察,范围很广泛大部分是经济类的,也有关于IT、人际交往的,还有一些音乐美术,原文的小说文学等等。看到自己有兴趣的,汪凯杰便拿来翻看。除了书籍架子上也摆有一些小物件,有八间盒、挂饰、小玩具,而且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带有百合花的装饰。
电视机上面的架子里是两个相框,一个是两个男人的合照吴瑾和那个叫胜的男人,另一个是一组三人合照,一个年轻的女人伸着双臂搂着两个少年,少年看起来很小也就12、3岁的样子,女人很美,虽然只是照片但那双如水的眼眸中蕴含的感情却清澈透明。不知怎地,看着这张照片汪凯杰突然有种酸楚的感觉,他们的笑那样的快乐、那样的满足,就像妈妈的脸温暖安心,只是这些全都与他无关,全都如天上的月亮,奢侈而遥不可及。
※ ※ ※
作者有话要说:
☆、冷漠(下)
从来不相信我的世界可以有多完美
痛苦寂寞还有一些疲惫
不允许他人随意进入我的零度空间
宁愿孤独懒得再去想谁
怎么会哭谁错谁对为谁抱歉
不会再哭谁错谁对为谁憔悴
※ ※ ※
天气格外的好,月亮在蓝黑色的夜幕中显得分外的明亮一直盯着看甚至会觉得刺目。佣人已经摆好了餐桌,吴瑾和安胜分别坐在两边,中间的正位上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知道少爷的习惯,下人们都已经退了出去,宽阔的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难得一家人一起吃饭,值得干一杯。”吴瑾拿起杯和胜相视一笑浅浅地啄了一口酒。“爸,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放下酒杯将一块红烧肉放在老人面前的碗里。“怎么,不喜欢吗?我记得这是你最爱吃的。”
说话的声音温柔慈爱如果是不认识他的人会感动于父子间这种至亲的温暖。可是与吴瑾的样子不同轮椅上的老人不说不动只是看着他的眼神里隐约着一份不明的红色。“哦,我忘了你不能动,没关系我来喂你。”说着将肉夹起另一只手扣住老人的下巴拉开嘴塞了进去,动作却是与那个柔和的语气截然相反的强硬或者说凶狠,完全不在意老人那一刹那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表情。一旁的胜将一小块月饼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一边颇为享受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爸,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中秋。”吴瑾似乎根本看不懂父亲眼中的愤怒,甜甜的笑脸上闪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你看你儿子很孝顺对不对。”单膝蹲在父亲身边,伸手整理了两下父亲的头发,“你放心好了,虽然你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但我绝对不会不管你,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好好地让你活到长命百岁。”
不能动不能说但所有的感觉却依然完好甚至比健全人还要敏感,老人看着儿子俊美的笑容听着那些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保证,呼吸紧促情绪变得激动喉咙里挤出一个个气流振动的声音,与吴瑾极其相似的瞳孔中,迸射着火光和隐约的一丝绝望。
看着他的样子吴瑾痛快得想要大喊,拍拍他的手站起身哼笑着走出餐厅,安胜也很有教养的用餐巾擦了擦嘴,不屑的眼神好像是在嘲笑老人的自作自受,跟着吴瑾一前一后地离开。
市中心灯红酒绿,即使是这样一个本应合家团圆的日子,街上依然人流如织,那些大大小小的夜店、PUB里依然是一派喧嚣热闹的景象。每个人都好像嗑了药一般激情澎湃地溶入到令人热血沸腾的音乐中,尽情地摇摆扭动。只是表面的快乐常常代表着内心的阴郁,表面的疯狂往往暗示着内心的寂寞。
“这个没什么酒精含量你也不能这么喝吧!”胜按住吴瑾向酒保招呼的手。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