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槭流右手扶额,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放下手,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卡特的手,借力蹿上了墙壁,踩着墙壁借力,敏捷地翻了上去。
两个人成功翻过墙,继续沿着小巷狂奔,沿途零星的游客纷纷投以诧异的眼神。
又是一个拐弯,他们闯进了一条空荡荡的小巷,小巷深处,酒吧的招牌在灯光下摇晃。
看起来卡特的目的地就是那家酒吧,叶槭流便加快脚步,速度猛地爆发,终于抢在卡特前面,冲进了小酒吧里。
酒吧里,穿着酒保制服的红发青年站在吧台后擦调酒器,听到动静抬起头,疑惑地挑了挑眉。
叶槭流停下来,还没开口,听到背后响起笑声。
他回头一看,卡特扶着酒吧的门框,另一只手捂着小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发热的脑袋渐渐退烧,夺路狂奔带来的兴奋也开始消退,叶槭流一手捂住额头,开始后悔:
“我到底为什么要跟着你一起跑?”
卡特直起了腰,摘下围巾,挂在门边的挂钩上,闻言眨了眨眼。
“当然是有理由的,我假设我们都同意,赌场是个方便定位的地方,但绝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你无法想象里面有多少眼睛盯着你,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他拉开吧台边的凳子坐下,轻笑一声,善解人意地为叶槭流找好了理由:
“而且这很容易猜到,我对拉斯维拉斯熟悉吗?不能更熟悉了,我甚至借用了这座城市的名字!所以我很清楚这里的路,知道哪里能够找到安静且安全的谈话地点,这样的前提下,跟着我跑再合理不过了,不是吗?”
虽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呵……叶槭流也拉开凳子坐下。
他并不太奇怪卡特在赌场里干的那些事,他刚才也做出了说明——飞蛾并不一定要时刻注视卡特,如果他有这个意图,他的信徒自然会为他死死盯住叛徒。
所以离开伦敦后,卡特大概也没有那么潇洒,更可能被困在了拉斯维加斯。
刚刚在赌场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飞蛾信徒在注视他,为了制造一个能够和叶槭流安静谈话的场合,他都得用神秘学以外的手段制造混乱,混淆视线,扰乱注意,才能带着叶槭流从赌场逃出来。
从卡特现在放松的姿态来看,这间酒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叶槭流扫了眼红发高马尾的酒保,叩了叩吧台表面。
酒保没有问他们要什么,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一手夹着两只小玻璃杯,“咚咚”两声摆在叶槭流和卡特面前,打开瓶盖,流畅地给他们倒满。
一杯酒大概只有一口的量,两个人喝完一杯,卡特单手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自然地问:
“既然你会来拉斯维加斯,我想你应该遇到了一些麻烦?”
酒保重新替他们满上,叶槭流拿起酒杯,平静地回答道:
“彼世之王的行猎季提前了,无光之海已经和现世相接,所以凯斐·杜尔也可以用本体进入现世了
。
“还在伦敦时,因为一些原因,他盯上了我,从行猎季开始,我已经直面了他两次,被他追着跑过了整个爱尔兰。”
“我提醒过他,看起来对傻瓜来说,那点提醒不太管用。真可惜,我还以为我看起来比万物之灰友善很多。”卡特评价。
叶槭流并不意外。卡特和凯斐·杜尔是认识的,神灵侍者之间大抵都不陌生,不过从当初的记忆来看,他们的关系显然也就泛泛。
紧接着卡特兴味盎然地问:
“我有些好奇,你会是第一个从神灵侍者手中逃脱的……”
他扫了叶槭流一眼,很有礼貌地询问道:
“……五阶天命之人吗?我注意到你已经晋升了,但这依旧很难,你是什么时候晋升的?如果你能够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会非常感谢的。”
叶槭流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回答的,但既然卡特问了,顿了下,他还是回答道:
“昨天。”
“比我想得快多了。”卡特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