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见布条已将柳叙白勒的呼吸都困难,便顺手将其解开,以手臂为缚,将起抱躺在床榻上,看着他额头上的红肿一片,便后轻声抚慰道:“柳先生,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
“吃药吧,好吗?”
见柳叙白还是不听劝,分身便只能强行将药丸塞入他的口中,而后沉默一阵低声道:“等先生好起来,我就放先生走。”
“先生想去哪里都行,我……我不会再干预了。”
“所以先生,你马上就自由了,你要撑下去啊……”
这一句,让一直哭泣的柳叙白突然停了下来,他泪眼婆娑的看着分身,脸上表露出惊异。
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从未。
含在口中的药丸逐渐化开,苦涩之中夹杂着蜂蜜的丝缕甜意。
他望着分身同样通红的双眼,原本的怨气竟烟消云散。
他……是在可怜自己吗?
还是……在心疼自己?
柳叙白轻嚼着口中的药丸,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常年出入声色场所,见过百样人,言语可以作假,但眼神却不能,他在分身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想让他活下去的期望。
为此,分身选择了退让,给不了他一个归处,那就还他自由。
柳叙白似乎在那无底的深渊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无论这话是真是假,都足以让他暖心许久。
左不过,就是再被骗一次罢了。
但这微末的星火,却足以点燃柳叙白那早已化为灰烬的希望。
自这天起,分身就没有再离开柳叙白一步,保持着这样的状态陪了他多日,生怕一个不注意,柳叙白就又出现自残行为。
柳叙白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每至深夜更是疼的辗转难眠,分身的心也同样被牵悬着,便是柳叙白因为疲困睡去,他也不敢合眼。
萧止更是实时待命,只要分身有所吩咐,他便马上执行。
随着时日渐过,柳叙白体内的毒素被消耗的差不多,入夜之后也能安睡整夜,一直为此忙碌的三人也才终于得了时间轮班休息,现在柳叙白已无需贴身管束,分身便在一旁的地上打了个地铺继续看护,直到柳叙白彻底康复,他才搬回自己房间。
这些,柳叙白都看在眼里。
分身的真诚,正在逐步敲开柳叙白紧闭的心门。
这日,柳叙白起了个大早,刚推开门,就看到萧止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心不在焉的浇着院中的花草,水早已漫出花盆许多,他还一个劲儿往里填水。
“萧侍卫,这样浇下去,花就死了。”柳叙白轻笑道。
“柳先生您醒了。”萧止将手中的水壶一放,走到他身边,欲言又止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我听将军说,您要走了是吗?”
“嗯?你家将军何时对你说的?”
“昨日,将军说,先生身体好了,就要去云游四方,说等先生醒来,就让我替先生收拾行囊。”萧止越说,情绪就越是激动,“将军还说,盘缠已经给您备好了,若还有什么需要,同我讲就行,我一定办妥。”
这是分身当日的承诺,柳叙白原以为这不过是骗他服药的借口,没想到分身竟然真的兑现了承诺,看萧止的表情还有发黑的眼圈,恐怕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