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真的够了!
沈凛管不了冒然发力导致的后果,他不想再目睹柳叙白是如何被人糟蹋侮辱的,他现在只想见到柳叙白,魔气充斥在整个虚云空间内,红莲业火凝聚成万千剑刃,开始撞击着整个屏障,沈凛闭上眼睛,辨别着墙面会撞后的声响,催动灵气进行感知,他必须马上召出这个空间最为薄弱的部分,然后将其攻破,再将这个空间撕裂。
尽管在宋景设计的空间内他的力量有些受阻,但是什么也阻挡不了沈凛现在的怒气,很快他便发觉了屏障的薄弱之处,他对着眼前的屏障使出全身的气力,沧渊剑的剑尖飞速旋转在内壁之上,擦出片片火星。
在强力的推进之下,屏障开始布满裂痕,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时有时无,似是连接出现了故障一般,沈凛咬着牙将沧渊剑狠狠一顶,犹如瓷器碎裂的声响传入耳中,那道阻隔在二人之间的墙体终于消失不见。
“寒濯?”柳叙白还跪在原地,他已反复观看了沈凛在无极境中受难的场景多次,精神也濒临崩溃。
他可以忍受剔骨刑,但是却看不了一点沈凛受苦,就如在记忆回响中,他见到幼时的沈凛被人虐待一样,除了愤怒便是无力,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在沈凛身边,陪他一起度过这艰难地日子。
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
柳叙白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沈凛死前绝望的悲鸣,那声音如同魔咒一般,教唆着他屈服,宋景实在太了解他,这种轮换不变的场景,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屏障破碎后,他终于摆脱了那梦魇一般的记忆重现,沈凛的面容映入他眼底的那一刻,他再也绷不住了,他站起身踉跄两步,扑到沈凛怀中,然后眼含热泪的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痛不痛啊,那么多剑一定痛死了对不对?”
柳叙白观瞧着沈凛的周身,虽然那些伤口早就无迹可寻,可在柳叙白的眼中,沈凛现在仿佛是刚从无极境出来,心间的担忧并没有因为世间的变迁而淡化。
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关心自己,沈凛泪目,他何尝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折磨,目睹了一切的他,现在除了心疼再无其他感触。
“让你受苦了琅環君……”沈凛此刻也控制不了的开始落泪,他紧紧的抱着柳叙白,然后抽泣着说道,“我真是个混蛋,我怎么能怪你,怎么能怪你……”
他现在愈发觉得当初的自己简直该死的很,他居然逼着柳叙白告知他经历的这一切,如何开口?换做是自己,也断断说不出一个字。
尽管他与柳叙白之间已将此事说开,可在沈凛心里,他还是觉得亏欠,他理解白玉京当初为何恨不得将他当即斩杀,那是因为自己实在逼人太甚。
现在的沈凛,恨不得回到当初给自己戳个三刀六洞,柳叙白为他承受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柳叙白将脸埋在沈凛的肩头,肆意的让泪水浸润他的衣裳,沈凛抚着他的头发,将自己的脸也嵌合在他的颈窝之中,二人就这样紧拥着哭了好一阵。
他们都看到了对方曾经为自己做出的妥协、隐忍,也看到了那份即便万劫不复也要坚守的爱意,只不过因为消息的不对等以及难以启齿,才生出了诸多嫌隙,如今最后一层窗户纸也彻底被捅开,二人之间再也没有什么秘密了。
“琅環君,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沈凛低声的自问道,但这声音被柳叙白捕捉了去,他转过脸,将头继续搭在沈凛的肩上,然后调整了一下气息说道:“知你在等我,便熬下来了,答应你的,一定要做到不是吗?”
仅仅如此吗?一个念头的力量竟然如此的强大?沈凛吻着他的脖颈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佩服之意,但钦佩之余,则是更深的心疼,在真正看到了含光境内发生的事情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心魔发作时,对柳叙白说出的话语,到底有多伤人,在他心里,柳叙白承受的远比自己要多的多。
“你都看到了是不是……会不会嫌弃我不干净……”
“对不起,我没能守住……”
尽管之前柳叙白已问过同样的问题,可是亲眼目睹与旁人之说是两种状态,他心中有些没底,生怕沈凛这时候会厌弃他。
“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嫌弃你?”
沈凛连忙打断了柳叙白的话,他知道柳叙白此刻一定不安的很,于是马上又道:“我只恨我没有办法亲自手刃了那群畜生。”
这是沈凛从始至终一直抱有的想法,他甚至觉得白玉京和夜观澜当初做的尤为不够,若是这群人渣落在他的手里,他一定会让这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将花尽毕生,将这世间所有的痛苦全部附加于他们身上,让他们每一分每一刻都用来忏悔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从身体到灵魂,凡事可以折磨任何一物,他都不会放过,他一定要让这群人知道伤害柳叙白,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听到沈凛如此说,柳叙白的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你受委屈了,我也没想到,你在无极境竟然过着这样的日子。”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做了叛军陪你回魔宗。”
柳叙白见沈凛一脸愁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揉着沈凛的头问道,“等回去,我亲自下厨做些好菜,你是魔尊,不可以吃那些腌臜之物的。”
沈凛对于自己承受的一切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但是听到柳叙白这么说,他当然乐意的很,连声答应了下来,只可惜现在并不是他们打情骂俏的时机,二人还得尽快寻个出路离开这里,否则外界真的发生混战,那损失可就真的太大了。
沈凛与柳叙白坐着稳定了一阵情绪,便开始继续寻找出去的门道,自始至终,二人的手都紧紧牵在一起。
之前的空间都有镇物存在,但是此间之内,却没有陈设任何的摆设,这该如何是好?沈凛牵着柳叙白的手在空间内漫步起来,现在的他根本不能离开柳叙白一步,否则他的心都会绞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