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下沟壑的石缝中钻出了三名男子,衣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的,非常狼狈。
三人早在文一鸣出声说准备救人时就已经欺身到了石缝口子,下面的沟壑离上方崖不远,侯晓春讲述山魈特性时,他们就知道俩人搬来了救兵,只是猜想至少是一队青铜级的佣兵队伍,毕竟要对付如此多的山魈群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别说新手团队,就算黑铁级团队也不一定会轻易援手。
而刚才那一幕,他们清楚的看到七名修为参差不齐的大武生在顷刻间便解决了战斗,暴力碾压,犀利得没朋友。
直到文一鸣跃上峭壁将第五秋婼俩人接下,那左臂被扯断的中年汉子才回过身,上前单手抚胸感激道:“多谢各位朋友仗义相救,在下侯昭,这两位是洪通和蔡石。”
文一鸣点点头没有说话,侯昭近五十的年纪,生得极为精悍,面相却憨朴,一身血衣似是劲装短打,即便重伤也显得很精神。
从侯晓春刚才的讲述中,他知道这人便是侯晓春的父亲,他不觉得这些人是佣兵,无论是人数和修为都不足以到江川山脉的深处,虽然自己也不过是大武生,但两队人的战力没有可比性。
更何况,一队人马里侯昭修为最高,却已经年过四十,这点修为不足以被佣兵队伍接纳,当然作为新手和黑铁级的团队或许会考虑,毕竟武修的寿命比普通人要长得多,只要进入到武将便能多出一甲子的寿年。
文一鸣的视线落到了那名穿麻布粗衣的青年身上,这人叫洪通,也就是他感知到很熟悉的那名青年,出得石缝可见眉清目秀,沾满血迹的面容还有着一丝稚气。
他凝视了片刻依然没想起这人在何处见过,另一人叫蔡石,身形矫健,扶着侯昭看向文一鸣等人,眼中尽是崇拜。
侯昭见文一鸣不说话,视线有意无意落在洪通身上,文一鸣身后之人也未答话,自动的落后了半步,他猜测这名修为最低青年才是头儿,于是再次躬身道:“还未请教各位朋友高姓大名,援手之情感激不尽”
文一鸣摆摆手,收起了龙枪,道:“路过顺手而为,无须客气!诸位为何会深入江川山脉,队伍走散了吗?”
侯昭下意识的看了看洪通,好一会儿才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本土村民,外出为亲人寻找狼毒花,所以遭遇了这群畜生。”
一边说着,朝文一鸣歉意的笑笑,一边就地坐下取出药剂纱布开始包扎伤口。
文一鸣示意队友坐下,取出几瓶中级疗伤药剂递了过去,道:“在下明文,我们是一个团队,此番也是从此地路过。为亲人寻找狼毒花,看来他是中了腐元毒了。”
他看得出侯昭在说自己是本地村民时有些戒心,似乎还得到洪通的默许。他也很奇怪,在没有饮用水源的江川山脉怎么会有村庄。此地的野兽凶兽也是长期生存此,习惯了水源中的毒性,常年下来这些野兽身上多少带有毒性,即便猎来也无法食用,他们以什么为生。
后一句他也是猜测,狼毒花除了炼制毒剂之外只有一个作用,便是炼制解除腐元毒的攻毒药剂。
腐元毒乃是一种腐蚀真元和修为的高级药剂,相当阴毒,属于暗魔炼金术的范畴;而攻毒药剂也是高级的解毒药剂,当初为了进迷雾谷寻找骷姑洞,他在制毒解毒炼毒上狠下了一番苦工,就算不是精通此道,也算个中高手,只不过很多高阶的药剂他无法炼制而已,但知识面涉猎甚广。
有意无意的扯上这一句,他也是想要从这几人身上多获取一些信息,对于他们是本土村民的说法虽然不大相信,但从几人的衣着打扮和口音看,的确不是佣兵和军人。
侯昭一听文一鸣后半句,便知他是炼金师,没有说话,侯晓春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惊喜道:“明大哥,你是炼金师吗?会炼制攻毒药剂么”
侯昭摆手打断了侯晓春的问话,朝文一鸣尴尬一笑,道:“这是小女,不懂人情世故还请见谅,诸位不仅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还让我们能送回狼毒花,本该请几位到村里一坐,以尽地主之谊,不过村庄故老有不得引陌生人进村的祖训,所以”
文一鸣沉默了片刻,起身告辞,侯昭说话诚恳,眼神也未闪躲,能让人感受到一丝歉意。虽然经过越七妹之事,他依然相信自己的感觉,毕竟这世上同越七妹这样心机深沉之辈屈指可数。
其实他知道,若是为了安全,应该将几人灭口,免得泄漏了行踪,但他觉得自己领着一队人能走到今天,靠的并非心狠手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几人虽是武修,但除了那洪通和侯昭俩人,均是毫无世事阅历的朴实之人,他还真下不了手。
众人刚随文一鸣走出几步,洪通便追了上来,朝文一鸣抱拳道:“恩公,请留步!”
文一鸣回身眼带询问,洪通拱手不放,道:“如果你们要前去永明关,这条路线极为费时,如果信得过我们,可同我等回村,山中有条隐秘小道,可节约不少的行程。”
文一鸣眯了眯眼,此去的路线可以通往多处地方,为何这洪通会认为自己是到永明关,但看其神色语气几位诚挚,还邀请他们入村,不像是在耍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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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杀神恩义
后方赶来的侯昭眼神中有着焦急,刚要急于说话,便被洪通摆手打断,正色道:“侯叔,我四姓族人做不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是能以举手之劳,与人方便有何不可?我知道村庄有祖训,不过规矩是人定的。”
侯昭没有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洪通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腼腆少言,其实颇具傲气,这次不仅违背村庄祖训引进外人,还直接将山中密道的事相告,他已觉得蹊跷。
尤其是洪通称那青年为恩公让他很是不解,以洪通的性格是绝不会如此,但他就这么做了,洪通在村中地位不一般,他也不好再阻拦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