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言转头看着裴野,哪怕视线昏暗看不清,他还是倔强的想要看清裴野的眼睛:“我真的很棒吗?”
裴野低头,额头对着左不言的额头轻轻磕了一下,一锤定音,语气笃定,让人信服:“你是最棒的小天鹅。”
裴野话音落,左不言的眼眶就热了,止不住的泪默默流出来,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流尽。
裴野使劲抱着哭得颤抖的左不言,他试图用这种全方位的包围给左不言安全感。
左不言是个不喜欢哭的人,他认为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冰冷冷的练习题世界里,只有行动才能解决遇到的困难。可一撞上热情似火的裴野,他的眼泪便淹成海。
裴野是他第一个纯粹的朋友,不是用成绩交来的,不是为了扒开他伤口来的,就只是为了交朋友来的。
见左不言的泪意有停不下来的趋势,裴野意识到不能放任他哭下去了,不然真就哭晕厥过去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左不言哭到不能自已,强行压抑抽搐感:“好。”
“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也不好,语文尤其不好,我超级讨厌写作文,我编不出来合情合理又煽情的故事,但是有没有办法,不写作文就没有分,于是后来我就决定,每次写作文我都往一个人身上或者一件事上面发散,这样最后总能绕回来,但是写了几次作文之后,聪明的我就被请了家长。”
左不言的注意力渐渐被裴野的故事吸引:“为什么呀?”
“对呀,为什么呀?当时聪明的我可纳闷了,我都把作文写了,怎么还要请家长。后来我和我妈,还有被我求来保我小命的表哥一起进了办公室。语文老师对我妈说,请家长的原因是因为我写日记不按要求,我妈问,是格式不对吗?还是字数不够?语文老师说,是因为内容不真实。我当时可气愤了,双手叉腰和老师据以力争,我说我写的都是真实的。语文老师当时都被我给唬住了,她见我一点不心虚,就半信半疑和我妈说‘那裴野同学的表哥真了不起’,当时我表哥就在旁边呢,根本没有想到我的作文里他的形象那么高大,他还追问老师,哪里伟大了。你猜老师怎么说的。”
左不言好奇心是彻底被他勾起来了:“猜不到,你快说。”
裴野捏着嗓子,学着语文老师的声音和腔调说:“裴野表哥为了体育梦就算残疾了都坚持梦想去参加残运会很令人敬佩,据说裴野还有表哥为了救闯红灯的小女孩去世了?裴野的表哥们真的很了不起。”
“然后,我表哥就问我妈,我们家有这么无私的人他怎么不知道?我除了他还有其他的表哥?”
左不言说出自己的猜想:“不会你日记里的表哥都是这个表哥吧?”
裴野叹了一口气:“是啊。年少轻狂的我总是分不清梦与现实,就把做梦梦到的英雄事迹都套我表哥头上了。”
“你表哥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他在语文老师面前拆穿了我!语文老师让我把编的日记全部重新写了。不仅如此,出了学校他就把我塞后备箱里,说要把我拉去埋了,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左不言说话带着鼻音,温声总结:“你小时候,好有趣。”
裴野很谦虚:“一般般有趣吧,好啦,故事讲完了,你乖乖睡觉吧,我陪着你。”
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裴野绞尽脑汁的安抚起效了,左不言在裴野乱七八糟哼的歌声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早晨,他是在林霖的惊叫声中醒过来的。
“野哥!你昨天晚上竟然跑到不言床上去抢他的被子!你太过分了吧!”
左不言对上裴野半睁不睁的眼睛,两个人还维持着躺在一个枕头上抱抱的姿势。只是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仔细一看,左不言大半身子都露在外面,被子堆在裴野的身上,要掉不掉。
裴野笑得慵懒:“小天鹅,goodmorning~。”
左不言强忍着痒意转头,竭尽全力不让喷嚏打在裴野脸上:“啊切!”
一个喷嚏之后,左不言发现自己的鼻子堵住了,被裴野压着的腿麻麻的,眼睛也泛着疼。
果然,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明码标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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