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不知道林雨桐在屋里。
白晓梅尴尬的脸都红了,“进来吧。人家林雨桐在呢,别丢人现眼了。”
拿着大红缎子被面的那只手‘蹭’一下就缩回去了。
磨蹭了半天,才干咳着从外面进来,看见林雨桐就尴尬的笑,“小林来了?”
林雨桐见程浩手背在后面,东西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叫看,就知道人家不好意思。
于是笑着告辞,“预产期不远了,最近常看着点,要是不对赶紧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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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应了一声,才笑着目送林雨桐出门。
在院子里,还能听见白晓梅问程浩:“……你忙了这么些日子,钱都花在这个上面了?”
“是啊!我想给你置办一件嫁衣。”这是程浩的声音,有些忐忑的声音。
里面好长时间没听见说话声,林雨桐都要出院子了,才隐隐约约的听见白晓梅道:“……你怎么乱花钱,孩子还没衣裳呢?你叫他光屁股跑啊……”语气带着哽咽。
林雨桐回过头,看着这个篱笆小院。她能理解白晓梅此刻的心情。她感动于男人的心意,但也气苦男人时而带出来的天真和孩子气。太不会过日子了。谁都向往浪漫和惊喜,但浪漫和惊喜的成本,他们负担不起。
后来,林雨桐才知道。程浩去林场给别人顶工了。顶工,就是别人家里有事,但是请不来假期,找个人顶替他出工。程浩每天在连里干完活再去,每天晚上干到半夜,一天五分钱。如今山上的雪还没化呢,滑的很。那不仅是山路,还得晚上,扛着木料下山。哪根木料不得成百斤啊。危险,辛苦!整整两个月,就为了给自家媳妇添一件红色的嫁衣。
这样的故事温暖的叫林雨桐想落泪。酸涩中透着甜蜜,即便抱怨,心里更多的也是柔软。
半个月后,白晓梅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健康的男孩。
程浩听到孩子哭的那一刻,在自家的小院子,也放声的大哭。
他都不知道他在哭什么?新生命带来的惊喜?亦或者是作为一个父亲对未来生活的迷茫。
这个孩子,程浩为他取名叫程根生。
这是心思沉淀之后,踏实的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的意思。
孩子生下来,白晓梅还没有下|奶。第一顿奶,是连里另一个女知青给喂的。她的孩子半岁了,还没断|奶。
这时候是买不到奶粉的。北京上海有,但这都需要外汇券。连麦乳精都不容易买到。
可能是孕期营养跟不上,白晓梅没有奶。林雨桐没法子给奶粉,看着孩子饿的直哭,只得拿了两斤小米过去。
这玩意也是杂粮,但是给孕妇和孩子熬粥却也行。
坐月子艰难。这家给俩鸡蛋,那家给点挂面。凑凑活活的,反正都养活活了。
直到连里的母马,下了小马驹。这孩子才算是能吃饱饭了。耿叔天天先挤了马奶给送到程浩手里。在锅里滚上两滚,也就能喝了。
程浩跟林雨桐学着用篓子逮鱼,不管什么鱼回去都是熬汤,整整喝了三个月的鱼汤,才算是下|奶|了。
可程根生小同志,对于他的马奶妈比较买账,亲妈的奶倒不怎么稀罕了。白晓梅抱着他喂奶,三两口就嫌弃的撇开。
程浩说吃了马奶,这孩子将来一准能成为一匹千里马。
也许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所以,作为父亲,他将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平时不觉得日子快。只有看到孩子褪下来一件件都小了的衣服,才能感觉的孩子的成长。只有看着孩子的成长,才知道日子过的到底有多快。
等麦收的时候,三个月的孩子已经能抱出来了。
白晓梅将孩子绑在身上,手里提着壶,要给正在田里收割麦子的人送水去。
像是白晓梅这样,随身绑着孩子的妈妈,还有很多。她们跟男人一样的劳作,炙热的太阳烤在脸上,曾经年轻的容貌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和沧桑。
田间地头的树荫下,妈妈就坐在那里,给孩子喂奶。没人觉得这样的行为是失礼,也没人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伤风化。她们是最美的人。
林雨桐站起身,将头上的草帽拿下来扇扇风。想起后世那些抨击在公众场合给孩子哺乳的妈妈们。
她想,什么时候,母性的光辉都不会是龌龊的。肮脏的只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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