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几日,赤水寮的弟子走到哪里都自觉抬不起头,因为他们的寮主被仙山寮寮主打到吐血,现在还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谢灵毓的新府就要竣工了,这几日四寮的弟子基本常常碰面。但赤水寮的弟子只要一露面定会被其他三寮群嘲,有年轻气盛的赤水弟子不服气,执剑反击,最后被仙山弟子又打了回去。
寮主打不赢,弟子也打不赢,一时之间赤水寮的士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
而此时的江奉已经将自己锁在房中整整一夜了。
这一夜他都没有合眼,因着身上有重伤,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江奉的屋子不大,陈设也很简单。
他静坐在圈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木雕的小马驹。
马驹的脸和尾巴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凭着老料的色泽还是可以看出这只小马驹平日里很被爱惜。
「阿弟!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的。」
江奉垂下眼,眼中隐隐有水光。
十二年了,他已经出走十二年了,当年的承诺还是迟迟未能履行,离弟现在应该是恨透他了吧。
“想我江氏先祖代代出九品,没想到竟出了我这么个废物……”他轻声呢喃,低头抚摸着手里的小马驹。
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紧紧将小马驹拽在掌心,起身推开房门。
顾妙音下手没有留情面,江奉现在整张脸鼻青眼肿根本没法看,但他完全不在意,出了主屋便往山下走去。
这一路不少赤水弟子,见了自家寮主的脸,只觉脸面都挂不住了。
这两日整个桃源都在传他们寮主被揍成了猪头脸,可谁也没真的看见,事前还有赤水弟子为了这事跟仙仙弟子一言不合就开打。
如今,江奉直接顶着这张猪头脸招摇过市,这让原本还对他有期待的子弟也冷了心。
“江奉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他这是要让赤水寮在四寮中完全抬不起头吗?”
赤水左右副使躲在暗处,看着江奉摇摇欲坠的身影,脸上满是鄙夷。
“竟然被顾妙音打成这样,真是废物!当初沙丘之争怎么就让他夺了寮主之位?”
右副使眼中满是算计,“上几次都是让他钻了空子,等着吧,江奉早就不得赤水子弟的心了,这次沙丘之争只要我们好好谋划,寮主之位就轮不到他坐了。”
另一边,江奉不顾众人目光,出了赤水寮后转身就向望日峰而去。
望日峰的守门弟子远远瞧见江奉,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还来?!
山势陡峭,他重伤才过一夜,体力实在不济,到了山路蜿蜒处只能用剑当拐杖,这才借力爬到了山顶。
“江寮主。”望日峰弟子迎上前,指着门口的木牌,搓搓手,“您看这?”
【一面五千金】。
江奉扫了一眼,面不改色丢出一块叶子令。
赤水令?
有了这东西,五千金是跑不了了。
守门弟子立马乖觉退到一边。
江奉捏了捏藏在手里的木马驹,深吸一口气,提剑走进了洞中。
待他身影消失在洞口,吃瓜的望日峰弟子们立马聚头分析起来。
“瞧见没?江寮主手里拿着剑,他不会又是来找顾寮主切磋的吧?”
“不会吧,我看他走路都够呛。”
“不会不会!花五千金买顿毒打?正常人哪会做这种事?”
“可是,正常人谁会顶着张猪头脸招摇过市,他还是寮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