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徐蒙达一锤敲碎石桌。
“岂有此理!陈述真是狼心狗肺,原以为一切都是那陈家老妇人作妖,他充其量不过就是愚孝,没曾想他心思竟这般歹毒!谋算了仙山不说,还坑害安娘,安娘与他少年结发,相守七载,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顾妙音拍了拍裙摆上的石灰,瞥了他一眼,“行了,安娘已经亲手了结了这段孽缘,也算否极泰来。”
徐蒙达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当年仙山创立,他与、安娘、陈述、顾溪说好了要一起守护仙山,永不背叛寮主。如今,顾溪出走,陈述被废,安娘历经悲苦,越想心里越发不好受。
顾妙音自是知道徐蒙达在想什么,徐蒙达不仅对她忠心,便是对安娘、陈述、顾溪也有深刻的同伴之谊,若非因着这些年的情谊,他早就在陈述争夺仙山寮主之位翻脸了。
她轻轻拍了拍徐蒙达宽阔的肩,故作轻快道,“行了,别丧着个脸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今日我来便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嘱咐你。”
徐蒙达本还有些感伤秋月,闻言神情一凝粗声道,“寮主您吩咐。”
“我不放心安娘一个人在仙山,等你伤好后便回仙山与安娘一道,顺便替我做件事。”顾妙音原本想等徐蒙达伤好了再提,但见他情绪低落索性现在开口,人有了别的念想便不会总被过去羁绊。
徐蒙达奇怪看了顾妙音一眼,听寮主的意思好似暂时不回仙山了,他不觉有些疑惑,低声道,“什么事儿?”
顾妙音身子前倾,附耳细声道,“这事儿我与安娘已经商议好了,她手中有仙山密钥,宝库里有一枚朱砂果还有一张十境丹方。”
徐蒙达脸色微变,忽而想起此前在桃源,寮主曾派他去豆芽主上住处取过一样东西,好像就是十境丹方。
他琢磨了一会儿便通透了,眼中难掩激动和惊诧,“寮主您想炼十境丹?”
顾妙音点头,“丹方安娘已经瞧过了,说是有五成把握。但此事不宜泄露,所以我需要你回仙山助安娘一臂之力。”
徐蒙达二话不说便应下,“寮主您放心,这次肯定不会再搞砸。”说着便又奇怪打量起顾妙音,“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不回仙山?”十境丹这么重要,有寮主坐镇不是更加万无一失吗?
顾妙音目光微闪,不自然坐直身子,“我暂时不好出面。”
昨晚闹得这么凶,谢灵毓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放她离开,她当然也可以不听他的我行我素,但他的性子那么别扭,若知道她为了十境丹便丢下他,说不定会迁怒十境丹。
这天下就那么一颗朱砂果了,绝对不能冒险。
“不好出面?”徐蒙达更加困惑了,“寮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这是哪啊?属下瞧着这里的人个个都挺有本事,一点儿都不输咱们桃源。”
徐蒙达醒来时就被带进了苗域,他原本要反抗,但被告知是顾妙音的意思才一直忍到了现在。
顾妙音思忖了片刻,觉得还是应该让他知道现状比较好,便道,“这里,是谢灵毓的地界。”
“小豆芽?”徐蒙达惊呼了一声,表情凝重,“寮主你为何会与小豆芽一块?是不是他威胁你了?所以你才不好出面。”
此前在桃源,顾妙音没少在徐蒙达面前表露对谢灵毓的不喜,两人人后都是豆芽豆芽称呼谢灵毓。顾妙音原本都已经忘记这茬了,徐蒙达一口一个豆芽让死去的记忆突然翻滚。
她面容讪讪,轻咳了一声,“他倒没有威胁我,是……”她鲜少语塞,是了半天没个结果便遮掩着摆摆手,“别问了,这事不用你操心。”
徐蒙达扣了扣额角,盯着顾妙音上下打量。
寮主当初为了不受制于人一剑开山门何等潇洒?如今怎么会自愿屈居于谢豆芽的地盘,连十境丹的事都假手于人?
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
忽然,他灵光一闪,寮主莫不是春心鸾动,看上那小豆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