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仁闻言也不好奇,只是换到了床的另一边,将调好的药水挂好,给他打了一针。
“针会拔吗?”李健仁看着他,言下之意是,打完了你们自己拔掉,我不想再跑一趟了。
“能是多大的事儿?”顾鹤抿了抿咖啡,苦味蔓延,不在意的微微挑眉。
“好的,有事再联系,再见。”听他这么说,李健仁是再开心不过了,直接便收拾东西走人了。
下午的时候保姆已经做好了饭,顺便把房子都打扫了一遍了,顾鹤在健身房里健身,洗完澡之后才再次回到房间,乔苏木的四瓶药也接近尾声了。
顾鹤模仿着印象中拔针的样子,干净利落的拿着针抽出了他的血管。
然后
血流如注,顺着手指,蜿蜒下来。
顾鹤沉默了大概两秒钟,拿棉签按住了他的伤口,也许是没经验,有些用力了,导致乔苏木轻哼了。
转而皱眉,一副马上就要醒来的样子。
顾鹤保持着手上的动作,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拿棉签按住他的伤口,针口还未完全止住血,但是乔苏木已经睁开了眸子。
凤眼微微眯起,散落的黑发像是浅浅的海藻一般,他眼底氤氲着一丝困倦和懒散,似刚刚睡醒有些迷糊的样子,一双漆黑的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两分钟没反应过来。
随即感觉到的是,身体肌肤毫无阻隔的接触着柔软的被子,一种不适感让乔苏木逐渐清醒过来,手套也不见了,他还被扒光了。
一瞬间,乔苏木脑海里传来许多的记忆,他酒量是好的,就算偶尔喝醉也绝不断片,更何况春药也不是什么会让人失去记忆的药物。
所以理所当然的他记得昨天晚上的一切事情,他被下药了、顾鹤在厕所的恶劣行径、然后是自己对着顾鹤发情似的求欢、随即被拒绝被扔在冷水中
顾鹤将手上的棉签扔在垃圾桶里,看着他的脸从迷茫到深沉再到懊恼然后就是黑沉一片,看不起情绪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他眼皮薄,眼角狭长,眼底总是沉淀着一丝冷漠和厌世的感觉,此刻看着他的时候,虽不像是前几次那般聚集着刺目的厌恶,但是也并没有友善到哪里去。
“都想起来了?”顾鹤站在床边,穿着家居服,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显得越发温暖和纯善。
乔苏木没吭声,抬手将被子盖住了自己赤。裸的肩膀,唇瓣似缺水一般有几丝裂痕,整张脸也是苍白无色的,偏一双眼还是锋利又倔强的。
顾鹤见他明明落到这种地步还是不肯认输的模样,忍不住牙痒,舌尖舔了舔犬牙,他笑着拿出手机:“怎么?我帮你回忆一下?”
“不用了。”乔苏木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神似冰天雪地下屋檐下的冰棱,尖锐冰冷,寒气十足。
乔苏木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子,似被割裂了般:“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现在浑身都痛,脑海里也是传来了一阵针扎似的疼,细细密密的,将他包裹住。
他没了向顾鹤生气的欲望和力气了。
“我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顾鹤抱着手臂,散漫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带着漫不经心的感觉,似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倒是你和沈任想做什么?是想联起手来对付我?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心心相印,两情相悦?若是两情相悦,沈任又为什么不阻止我带走你呢?”
乔苏木望着他,苍白嘴唇张了张:“你拒绝了他,所以现在我还是他的人。”
顾鹤听到他说的内容时,讶异扬眉,忍不住勾了勾唇:“你是怪我,没有拿钱买下你?”
“我需要钱。”乔苏木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因为他戏谑的表情有一丝不满或者是难堪,对于至亲的关心,可以让他放弃他所谓的仇恨。
“嗯,你放心,乔爷爷和乔奶奶那家医院,是我家投资的,在他们入住的第一天,我就打过招呼了。不然你以为院主任为什么会每天都查房,凭着你摇尾乞怜的求他们吗?”顾鹤没有一天想过要放弃攻略他,自然知道要从这人的弱点入手。
乔苏木错愕的表情映入他眼帘,转瞬即逝般,然后是眼底涌现的警惕,他微微撑起身体,棱角分明的脸庞在顾鹤眼里倒映着不屈的神色。
好一副被逼无奈,但是又只能屈服资本的神色,活活的像是清纯男大学生误入歧途,被人逼良为娼的模样。
“你可以保证,我爷爷奶奶的安全吗?”最终他像是放下了被逼无奈的样子,咬唇说道。
“当然不能,老人有什么伤痛感冒都容易撒手人寰,更何况是尿毒症这种病,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便只能慢慢耗着,我不保证任何东西,只能告诉你,医生会尽最大努力救她。”
“当然了,只要你乖乖听话,钱都不是问题。”顾鹤笑了笑,眼眸弯弯的时候,像一只狐狸似的,眼眸都是算计的光。
这种小儿科的豪门特权手段,不得不说,有时候是最有用的方式。
“乖乖听话”乔苏木垂下眼眸,轻声自嘲似的呢喃,再一次抬眼的时候,眼底都是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沈任的钱”
“你自己留着当零花钱吧,沈家家大业大,应该不至于吝啬你那一点儿钱。”顾鹤见他认命似的乖巧,只觉得一切来的太容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