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情微微笑着瞧着,“然后呢?”
她带着嘲讽的表情仿佛根本没把人当一回事。
“然后今天小少爷睡得很晚还没起,我这才发现他似乎有些发热,连忙给他拿冷帕子敷额头,还去请大小姐那看看,大小姐偏不在家,我只好去找二小姐看看,谁知道回来这会子还不见好,越发厉害了,说起胡话了。要不是二小姐来了,大小姐那还不知道呢。”
“你昨晚来了可不是这么说的。”楚惜情叹了口气,“昨晚你来了是梅香接待你的,你说越哥儿要吃梅花冻,那会太晚,梅香说给送些别的点心你不肯要——”
“大小姐,做人要讲良心的,我宋妈妈在府里也是家生子,向来实诚,昨晚明明是去请大夫,梅香姑娘还好一顿骂我打扰她睡觉。”
楚旭蹙眉,如今这样根本说不清楚是谁的错。
楚惜情说对方是为了孩子贪嘴来的,对方却是说去那里是为了请大夫。
“哼,听到了吧,这事就是她做的,她现在还要狡辩!”楚惜颜却是抓住痛脚就踩上去,怒道:“父亲你一定要给越哥儿一个交代啊,他太可怜了,这么小的年纪却要被一个恶毒的姐姐害,我这是要快嫁人了,若是我走了,还有谁护着他,我可怜的弟弟——都怪他没有亲娘关心——谁会管他死活?”
楚旭眉头皱得更紧,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看向楚惜情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
他是知道楚惜情跟张氏的关系十分不好,甚至张氏还曾经用巫蛊的事情嫁祸害过楚惜情。现在的事情会不会真的是楚惜情报复,故意轻慢?
这不无可能。
“我说惜颜,你这话我听着就不高兴了,什么意思?莫非这家里都是人要害楚越?我敢说惜情做得够好了,再说,楚越生病了,为什么你们不去找老太太说?找我说也行啊,我现在也在管着家事,说什么惜情不管事,你就不想办法看着他生病?”
卢氏在一边毫不留情地讽刺起来,楚惜颜这话可以说打翻了一个篮子的鸡蛋,卢氏作为跟楚惜情同一阵线的人,是绝对不能任凭楚惜颜污蔑她的。
而且楚惜颜这么说,是说她也管家不利,对他们姐弟照顾不够害了楚越?
万一楚越出什么事,她可担不起这罪名。
楚惜颜被她反驳地一时语塞,便恼羞成怒道:“谁不知道你跟我这好姐姐是一丘之貉。”
楚惜兰讽刺道:“你这是说祖母也不管越哥儿的死活么?”
那奶娘见老太太面沉似水,忙分辨起来:“那么晚了,老太太睡下了,小少爷往日身子也常不好,我便想着等明日再说,可是第二日兴许大小姐太忙忘了这事出门去了,就没请来大夫。”
“哼,反正你们总有理由。”楚惜兰撇撇嘴。
她现在也看出来这事是楚惜颜想闹事。
楚惜颜怒道:“越哥儿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莫非他不是你弟弟么?我看有些人就是存心的,毕竟他不是你亲弟弟,楚原可不就好得很!”
她大吵大闹,声音尖利又刺耳,让一旁的楚旭听得心烦,正要呵斥,外面传来一阵喊声。“大夫来了!”
一迭声的喊声传了进来,梅香跟着大夫一起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李郎中,也是常来楚家看诊的,见这屋里乱哄哄的不由踟蹰不前。
“二妹,这事是否我所为暂时不提,先为越哥儿看病要紧。你就不要吵闹不休了。”楚惜情上前迎了大夫进来:“您先瞧瞧,我弟弟高烧不止,请您瞧瞧,拟个方子,尽快退烧为好。”
楚旭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儿子还病着呢,不由瞪了楚惜颜一眼,弟弟还病着,她倒好,在这里吵闹,便是没病也要被她吓病了。
“对对,快些看看,我儿如今耽搁不得。”
李郎中忙给楚旭见礼,老太太见状跟李郎中说道:“你且看看我那小孙儿如何了。”
李郎中这才上前去看,见孩子病得厉害,翻了翻眼皮看了看眼睛,又诊了脉,蹙眉道:“小少爷这是风寒入体,是不是昨日便已不舒服了?先是打喷嚏流涕不止,然后嗓子不适,恹恹无力?”
“对对对,我今早问了侍候的小丫头,昨日下午小少爷在外面玩了会水,本是不让他玩的,小少爷偷偷跑出来,大抵是那会脱了衣服玩耍受了风寒。回来并不知晓,晚上就不舒服了。”
“耽搁了,若是昨日,只需一副药除了风寒便可。今日鼻涕泛黄,高烧不止,这是寒郁化火,寒中夹热,你看他面上热,身体却颇还有些发抖。偏偏小儿体质弱,如今确实有些麻烦,若是退不了烧怕是不好。”
“啊——”楚惜颜惊叫道,冲上来抓住李郎中的袖子:“我弟弟会不会死?”
“闭嘴,你给我滚下去!”楚旭激怒交加,他本来就为自己儿子病重而着急,这会偏偏楚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