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儿子易金宝,媳妇陈秀莲,去年腊月刚结婚。
老二女儿易金华,正在上高三,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住校没在家。
小儿子易金锁,十五岁,人憎狗厌,不学好,你能想到的坏他都有。
易轻舟在家里排老三,但家里人却从不叫她老三,而是喊她贱人。
脏活累活全让她干,还不让她上学。
起的比鸡早,吃的比鸟少,做的比牛多,睡的比狗晚,地主婆家的丫鬟都没她惨。
还要被一家人联合欺负,稍微反抗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外加关柴房三天饿九顿。
在这个没有介绍信,买什么都要票的年代,她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
若不是小草时不时的接济她一下,怕是她早就饿死了。
易轻舟踩上台阶,看着愤怒的陈秀莲,唇角微勾。
该活动筋骨见见血,热闹热闹了。
陈秀莲长的黑壮实,却嫁给有几分好颜色的易金宝。
主要是因为陈秀莲有一个在江维厂当副厂长的爸,还有三个都在江维厂上班的哥哥。
舅舅是割尾会的打手,狐假虎威,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干。
陈秀莲看上了易金宝,让她爸在江维厂给易金宝找了份工作,换她嫁到易家。
嫁到易家后,她嫉妒易轻舟高她一个脑袋,又瘦她一个身体。
时常扯着易轻舟的头发,打她的腰,说要挖掉她那双会勾人的狐狸大眼。
当然,这是易轻舟记忆里这具身体的画面,而不是她的遭遇。
可她有这记忆,打原身就是在打她。
易轻舟舔了舔唇,眼微微压下,笑的漫不经心,又嗜血十足。
扯着红色布拉吉的陈秀莲,见到易轻舟回来,怒气瞬间再次高涨。
每次看到瘦弱的易轻舟,有一双那么好看的眼睛,她就恨不得当场把她眼珠子挖出来,扔进电石里燃烧。
她舍不得把布拉吉扔到易轻舟身上,抄起一把蒲扇朝易轻舟脸上扔去:“你个贱人死哪去了?”
蒲扇是用稻草扎的,很轻。
可手柄是用竹子做的,轻便,打人却非常疼。
一打一条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