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死在悬空寺高僧手里的魔教教主楚狂临死前用鲜血写的一段话。
像一场梦。
只是这场梦有点真实,真实到让苏秦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就在青灵大师的食指真真实实点在苏秦气海之处的时候,处于半癫狂状态的苏秦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怒吼了一声,苏秦的身影猛然拔高了一丈,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腾空而起!
悟道看着苏秦,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没听过谁被破了气海之后还有武力——刚才青灵大师那一指,难道没有废了苏秦的气海穴?
不管是剑宗还是气宗,亦或者像灵秀山悬空寺和天龙阁龙虎宗这些玄门之地,众人御剑驭气修道讲究的都是以气海为尊,想到刚才青灵大师说的那一句魔障,悟道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难道在大路上消失了几百年的魔教之人又出现了么?
因为只有魔教的人修炼自身功力的时候才会剑走偏锋选择弃气海而另辟蹊径。
魔教的人追求的蹊径当然是被佛宗的人摒弃的,因为在佛宗的人看来,魔教的人都是嗜血而无情的。
人人有慧根,无情的人可以成佛,但是无情而又嗜血的人只能成魔。
“成魔的人,都是眼睛被灰尘蒙蔽住的傻子。”这是曾经风骚一时的魔教教主楚狂自嘲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有人为了飘渺的长生入魔,有人为了虚浮的富贵入魔,有人……为了一个女人入魔。
有人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一点真心,就决定了一生。
就像楚狂临死前的那句自问: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我要的太多还是太少?
总是有一些偏执的人为了一些宏愿,虽然卑微却努力的坚持着,而且如痴如醉。
不疯魔不言爱不成活。
白启看着腾空而起的苏秦,眼神里露出一丝炙热,如果说刚才他和苏秦二人被青灵大师制伏令他心里憋着一股浊气的话,那么此刻的苏秦则让白启觉得有点吐气扬眉——悬空寺的点穴手法天下闻名,能被制伏在脱困的人方言整个苍穹不会超过十个人吧?
而且从刚才那个老和尚的手法上看,他点了苏秦气海的一指,用心何其险恶?结果呢?
相较于此刻想笑的白启而言,青灵大师的脸上露出一丝铁青的神色,不过被他掩饰的很好,虽然早已到了古井无波的地步,但是看到魔教的人,青灵大师还是有些愤怒,甚至可以说愤慨。
刚才的那一指,只有青灵大师自己清楚发生什么——他的食指碰到苏秦的衣衫,感觉就像手指用力戳在石头上一样,青灵大师明显的感觉苏秦周身似乎被一股气流包围,那一指令无数武者恐惧的破灵指对苏秦竟然没有半分作用?
苏秦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可错杀不能错过。”因为先入为主的念头,既然青灵大师认为苏秦修炼了魔教的心法,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抬头看着身在半空的苏秦,青灵大师扬起了手里的禅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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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从来都不是单纯的为了掩盖这个世上的肮脏。
一辆马车缓缓的走在青云城外的管道上,老马识途,所以并未见赶车人,透过黑暗依稀能从车帘里映出的侧影看出,车内坐的是一个女人。
远山在星空下中若隐若现,凉风吹乱了马头上的鬃毛摇曳了车内的红烛。
车内,奚日问兰蹙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一封信,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距离她第一次下山已经过了月余的时间,就在几天前呼伦青寒收到了一封来自灵秀山的书信,信里只有一句话,让她和奚日问兰办完事尽快回灵秀山。
脑子里想起灵秀山山顶的孤峰、山下的江流、嵯峨的群山,奚日问兰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哪怕曾经的灵秀山在她眼里是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暗自叹了一声,奚日问兰把手里的书信折好,随后轻轻的闭上了眼,首先出现她脑海里的蜿蜒曲折的山径,灵秀山上没有炎国都城内鳞次栉比的楼宇,更没有联盟国家内宽敞平直的街道,有的只是如刀削斧砍般的悬崖,和清静到令人觉得有些阴冷的幽幽深谷。
哪怕整个大陆被黑暗席卷却依旧亮如白昼的灵秀山,在此刻的奚日问兰看来依旧少了一些光明。
没有光明的地方,自然看不到希望。
“为什么不一起回去?”在七晶城开了一家药铺的奚日问兰有些不解的问呼伦青寒,就在不久前呼伦青寒还答应她说要带她去炎国的国都离火城去看看。
“乾坤囊现世了。”呼伦青寒说到这里一顿,看着奚日问兰,自从上次青云城一战之后,奚日问兰似乎变了,这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让呼伦青寒每次想起的时候,心里总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我要去一趟光启城,你在这里又没什么事情,再说师傅师伯他们想你了,你先走,说不定我随后就到了。”
想起出发前呼伦青寒对自己说的话,奚日问兰揉了揉眉心,这次回山,下次下山是什么时候?
回头望了青云城一眼,奚日问兰心里一动,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她激动的轻笑了起来。
拿过身边的一个布囊,奚日问兰从里面找出一支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句话,兰儿先去见旧友,他日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