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侯因为女儿今天回来了,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回自己屋后,正被老仆忠叔伺候着,喝了醒酒汤,准备洗漱睡下。
听下人来报大小姐来了,高兴的披上披风,走到了门边迎接。
“闺女,出去了那么久,是还有话要跟爹说吗?”
楚天骄推着他爹回房间,陆钰跟了进去,掀开了斗篷。
离阳侯一见是陆钰,奇怪道:“世子怎的漏夜来访?我之前听说你离开上京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陆钰恭恭敬敬的给离阳侯行了晚辈礼,乖乖巧巧的喊了声:“楚伯伯”。
他相当的狡猾,不称离阳侯侯爷,而是叫伯伯,这明显是在套近乎。
离阳侯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听到他这么一叫,也就把他当自己子侄般,嘘寒问暖了起来。
当得知皇帝要杀他时,离阳侯沉默了半晌,叹气道:“当日骄儿派人送了那本先祖札记回来,将你的情况告知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我只觉得这肯定会招来其他皇子的忌惮,若是六皇子登基,倒是无妨了。
没想到陛下至今,仍然对王爷心存芥蒂,这芥蒂,因为那个胎记,又投射到了你的身上。
你能躲到甘州去帮骄儿,也是一条出路。”
陆钰向离阳侯致了谢,而后转身对楚天骄说:
“大王,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楚伯伯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楚天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陆钰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跟他爹说。
不过,她还是尊重陆钰的意见,避了出去。
等到楚天骄离开房间,关上门后,陆钰“噗通”一声,冲着离阳侯跪了下来。
陆钰毕竟是皇族,还是亲王世子,离阳侯再托大,也不好硬生生受他一跪啊。
离阳侯一边避开,一边叱道:
“阿钰,你这是做什么?”
陆钰跪在地上,向离阳侯表白道:
“楚伯伯,我从小就钦慕楚妹妹,但以前我自知作为藩王之子,是绝对没有可能迎娶楚妹妹的,所以一直不敢请我爹到府上来提亲。
如今,我跟楚妹妹多次同生共死,我早已明白,我陆钰这一生,非楚天骄不娶……”
离阳侯听他说到这里,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将陆钰赶出去。
他提高了嗓音,打断了陆钰的表白。
“世子,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亲王之子,不可能迎娶我女儿,还跑我这来啰嗦什么?
你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
天太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宁王府吧!”
陆钰心里一咯噔,桑葚说的办法不好使啊!
其实,陆钰是没有领会到陆鼎峰话中的深意。
陆鼎峰是想让离阳侯和楚老夫人,自己发现陆钰和楚天骄关系亲密,而不是让陆钰如此直愣愣的表白。
陆钰一看离阳侯这态度,像是不喜自己,顿时急了。
“楚伯伯,您听我说完。我知道若我要娶楚妹妹,我皇伯父定然不会同意,甚至可能因此对楚家更加的猜忌。所以,我恳求伯父同意我入赘楚家!”
这话,把离阳侯吓得不轻。
他愣怔了半天,才试探性的问道:“阿钰,你神志还清醒吧?你没有在说胡话吧?”
陆钰既然说出了口,就无所顾忌了。
他一路上暗自思忖过无数次,唯有入赘楚家,他才有可能跟楚天骄在一起。
一旦入赘,他就绝无可能竞争皇位,赘婿在离国,连做官都不可能。
如此,他皇伯父对他,也就不再忌惮,他也不会牵连楚家一起招皇帝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