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中,有人在哭嚎:“那边是我们村,我们村全部被淹了!”
洪水过处,房屋倒塌,树木折断,田地被淹没,就连濮阳县城的城墙,都有一部分被浸没在了水中。
楚天骄眼圈已经红了,她没有发现子辰,也没发现跟子辰同去的那名年轻人。
杜宁舟悲痛欲绝的瘫倒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楚大人……楚大人……子辰他……”
楚天骄哽咽着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之前还是低估了洪水的力量。
如果是她去掘堤,即使带着避水珠,她也不敢保证,能安然无恙。
子辰,是代她去送死的。
楚天骄抬头,抑制住了心里的悲伤,扭头问聂风道:
“聂大人,你估计这样的水势,多久会退?”
聂风心知,去掘堤的两人,应该是回不来了。
其中一人,显然是楚天骄关系很好的随从。
他以为楚天骄会哭,却听到楚天骄问自己何时水能消退。聂风缓了缓,才反应过来。
“楚大人节哀。据下官推算,明日,水势就可减缓。
有龙门山阻挡,水势不会继续蔓延。
三日后,我们可从龙门山的另一侧下山。
河道已改,到时看新的河道走向,咱们再重新筑堤。”
楚天骄颔首,对着聂风和杜宁舟道:“我有些疲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有急事,你们叫我。”
说完,楚天骄走下山顶,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让亲卫守在外面,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换上了一身依然带着湿气的干净衣服,躺在了行军床上。
她真的太累了,从进入豫州后,她几乎就很少睡觉。
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向她袭来。
楚天骄闭上了眼睛,泪水这时候,才从她的眼睛里溢出,浸透了垫在脖子下,充当枕头的包袱。
这一觉,楚天骄睡了一天一夜。
当她醒来时,看见了秦本拙的蛋头,正在她床前发光发亮。
秦本拙从甘州跟着楚天骄出来后,就一直无甚用武之地,没想到一来活了,就是个大的。
他看见楚天骄睁眼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大人,你要再不醒,我怕只有提着脑袋回甘州了。”
楚天骄只觉得头重脚轻,有些坐不起来,疑惑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秦本拙一边给她把脉,一边抱怨道:“哪有人半个月不休息的?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还整日泡在水里,劳心劳力,就算是铁人,也该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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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自己烧了一天一夜,那温度,都可以将鸡蛋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