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同于装发簪的那个盒子,奢华到令人咂舌,岭南沉水香木呐!瞧那雕工,绝对是可以传家的老物件儿,贵的不得了的那种。
也不知谁这么败家,指甲盖大点一小块天然沉水香,就足够普通三口之家几年的生活费了。却是拿来雕了盒子。这盒子,拿去换一套西域城黄金地段的三居室,绰绰有余。
装萱草花簪的盒子,比簪子本身贵上个成千上万倍。斳令霆这人,还挺有意思。
拉回跑偏了的心神儿,云萱细细端详手里的小盒子。
朴素的竹木色盒子上,寥寥几笔,一丛萱草花便在高高的青山上活泼泼开放。材质虽是原竹,质地却细腻。是用最细的砂纸打磨了一遍又一遍,又上了薄薄一层桐油,光滑透亮,入手温润,自带竹香。
爱不释手,云萱拿着盒子翻来覆去好一番摩挲,这才在斳令霆催促下,打开盒盖。
只一眼,就忍不住“呀”了一声,惊喜万分。
一枚银质小哨,精致极了。正反两面,也都刻了不同形态的萱草花。
哨子,可真是稀罕!
小孩子上体育课时是要听哨子号令做这做那,很好玩的样子。可惜,云萱从来不曾正式入过学,便也不曾体验过。
后来长大些,在几所特训学校里也见过。只可惜,人长大了,就无趣了,再没有趴在墙头看其他小朋友听哨音的新奇、激动和渴望了。
见云萱很是喜欢的样子,斳令霆眉眼轻扬,语气里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漫软柔意,“你吹吹看,挺好玩儿的。”
云萱眼睛亮了亮,毫不犹豫举到唇边,吸气,嘬唇,徐徐吐气。
试着吹了三次,越吹,眼睛越亮。
吹出来的,竟然不是普通的哨音。而是三种不同的鸟鸣声,悦耳动听,比真的嘤嘤鸟鸣还好听。
斳令霆眯了眯眼,盯着云萱嘬起的桃花艳唇,喉结不自觉滚了又滚。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垂头,闭了闭眼,默念了几声清心咒,这才开口,声音莫名喑哑。
一字一顿,斳令霆说得很慢,“这个是特制哨令,三种鸟鸣,三级哨令。一级是普通协助令,二级是紧急保护令,三级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格杀令。”
“咦?”云萱惊讶抬头。如云墨发随着这豁然一仰头的动作,水色潋滟两边开。凤眸如冷月,看向斳令霆。
“你若遇险,一定第一时间吹响哨令。我的私人护卫队,任你差遣。”斳令霆神情郑重,却终究,欲言又止。
因为他的缘故,云萱已经三番五次的遇险。再加上皇甫氏后裔身世曝光后,那不知名的黑手。未来的路,还真不是一般的惊险刺激。
云萱默了半晌,点头。
如此这般,二人窝在桃夭村家里,索性哪儿也不去了,听古经,说闲话,做美食,学盘发,闲说各自的成长,与当下面临的困境等等。
青州城玄晏医坊。
斳景天斜躺在靠窗的原色竹木摇椅上,冬日暖阳斜斜透窗,落在脸上身上,说不出的暖和舒爽。轰走了那些讨人厌的,果然惬意非常。
眯了眯眼,斳景天自言自语似的,“缓和医疗中心吗?那是怎么回事?”
在病室一角作木头桩子的大管家阿祥,正满脑子跑马。
他刚看到到弟弟阿福了。当年,大小姐宋瑜不得不下嫁斳家时候,宋家老祖宗百般不舍,将身边最得用的两个管事作为随侍一起送到了青州城,协助管理大批产业等嫁妆。
可惜,大小姐早亡。之后,兄弟俩的命运齿轮开始运转,却是向着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