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柔眉梢挑了挑,看来,她的这个母亲,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简单。
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青州城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心脏狠狠一跳,杜思柔偎依在莫从双怀里,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一副走投无路小女儿找到了大靠山的娇憨娇态。
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激动不能言,“假如,青州城那些传言是真的,那么,莫从双就是皇甫家明媒正娶,且硕果仅存的儿媳妇了?”
皇甫氏啊,那可是两千年的世家大族。尽管十四年前那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可这些年下来,皇甫氏的声望,却并没有跟着湮灭。
撇开杏林之首的绝对地位不说,就是那些受过恩惠的,各城各国,各村各家,能少了?这些人里,但凡有千分之一的人,能记得皇甫氏的好,那该是,多么恐怖的能量!
“有皇甫后裔这个身份在,以斳景天重利轻人的作派,一个斳氏少夫人的名头,还不是手到拿来!这个母亲,这个身份,得好好地,用起来!”
杜思柔越想越火热,“谋事在人!说不准,我真就是皇甫氏硕果仅存的,唯一血脉!”
“妈,妈妈,您救救我!”杜思柔收摄心神,哀哀地唤,眼泪成串成串落下来,落了莫从双满襟满手。
哭得几欲断气,杜思柔一迭连声地唤着“妈妈”。直哭得浑身软瘫,坐都坐不住了似的,从莫从双怀里慢慢滑到在地上,却还死死抱了莫从双的腿,趴跪着。
卑微到了极致的地哭求,“阿柔只有您了,您要是,要是不管阿柔了……您的阿柔,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啊!父亲说,他说,把我送去帝都金家。……”
杜思柔一声声,连哭带唤,莫从双的心都要碎了。
帝都金家啊,金家主金荣贪花好色之名曜国人尽皆知,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
金家差不多年年在娶新人。可那些年轻女孩子,水灵鲜活的进了金家门,没多久就形容枯槁被送进医院。
金家大把大把金银撒出去,送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
然后,就没然后了。那些女孩子没了,她们的家人,却个个活得光鲜亮丽,对金家主金荣更是感恩戴德。
而金荣,不过落得个克妻的名声。
可是,那又怎么样?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儿,谁能拿他怎么样?多得是有人不信那个邪,主动或被动,前赴后继往上贴。
对金荣那样的男人而言,非常非常有钱,再加上非常非常英俊,再加上非常非常多情。这薄情的人间,又有什么是不可能?
莫从双死死咬住唇瓣,唇上咬出血色月牙,那疼痛钻透皮肉,直窜进心口。
闭了闭眼,莫从双自暴自弃地想,“我又能怎么办?这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啊!”
连拖带拽地将杜思柔弄起来,重新在圈椅上坐好,摸摸杜思柔红肿的眼睛,莫从双声音低低,近乎叹息地道,“阿柔乖,去洗洗脸,收拾收拾。你放心,有妈在,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