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乐安很不服气,却也乖乖闭紧嘴巴。
汤凌泽意味不明的嘿笑了一声。主动把话题又切回去,斜瞥了眼斳令霆,提醒道,“毛老不是那么好请的。他肯出手,至少有五分以上可能。请不来他,连一分可能都没有。”
又转向贾化成,“贾院长,你和你的人全部撤走。我不出来,任何人不许打扰!”
汤陵泽盯着看向斳令霆的贾院长,“你只管撤走你的人,霆少这边,我和他说。”
转向斳令霆,一字一顿,郑重非常,“霆少,第二件事,斳家,得有人出面签署危重患者抢救免责承诺书。另外,全力协助牢山御药院满足我的治疗要求,比如说,不许任何人打扰之类的。”
“谢老师周全!”还不待斳令霆表态,贾化成先躬身行礼,连连致谢。
没法子不谢啊,要不是汤陵泽仗义开这个口,他这身份这立场,实在不方便跟斳令霆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不提,又实在没了法子。斳家那帮人,唉,没有他们首肯并配合,牢山御药院前脚把医生撤走,那帮人后脚就能把他的院长室给掀了,一场官司是免不了的。
虽然吧,这年月医院被患者家属送上法庭的实在司空见惯。牢山御药院倒是有专业律师团队提供服务,但他实在不想跟斳氏交恶至此。不论斳老爷子能不能熬过这一关,都不想交恶。
熬过了,有两代人的情分在,不舍得交恶。熬不过,尸骨未寒就跟斳氏子孙交恶,过不了心里这道关。左右都是难!
汤陵泽、斳令霆顾不上理贾化成的九转十八弯,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敲定了。
“毛老?”汤陵泽正面向门口,第一个看见门外晃进来的人,简直惊奇得眉毛都要飞了。
这位毛成双老大人,大半辈子只做两件事,一是守在玄晏医坊足不出户研习医书医术,二是云游四海遍访民间神医良医和巫医。
反正只要是沾个“医”字,不论是“神”到出了名儿的,还是“巫”到出了名儿的。山长水远千难万难,他总能以更高明的医术和方子,将人家的不传之秘缠磨到手。
几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毛成双老大人一步三晃,晃进了“把人拆成件件”的西医医院!
“毛老师,您怎么来了?”一直八风吹不动淡定自若的汤陵泽顿时不淡定了。连抢几步,躬身扶向毛成双的胳膊,嘴里一迭连声地毛老师。
“啪,”扶胳臂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拍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又想干什么?”
贾乐安“噗”一声笑喷了。笑了一半,被大伯一眼又给瞪回去,双手交叠捂住嘴巴,把那半声笑又给吃下去。实在是,满头白发奔六十的汤陵泽老先生,被人一口一个“你小子”还乐颠颠跟前跟后的样子,忒喜感了。
“毛院长,”斳令霆忙躬身行礼。他初到青州城,跟这位毛成双老先生实在没什么交情。就只在斳景天住院的那半天一夜三十来个小时里,见过一次。他专程登门拜谢援手救命之恩,人家高冷至极的朝他哼了两声,就不理他了。
汤陵泽特别强调了这位毛院长不好请,他便思忖着想求一求汤陵泽,看能不能引荐一二。不然,他还真想不出,走谁的路子才能将这位怪脾气的老先生给请动。却没想到,老先生会主动踏足牢山御药院,还一路找来病房。
“多谢毛院长!”斳令霆躬身行了大礼,又一次诚恳道谢。果然,回赠他的还是两声冷哼。
斳令霆何等机变,顿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