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幸得娘娘仁慈,赐了毒酒,去得很快。”
燕长信用力抬起头,眨去眼中的泪水,喃喃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三爷,你暂且在此歇息,这里有人伺候你衣食。待到风平浪静时,主人说了,她答应过王爷。你要隐姓埋名也好,选择复仇也好,她都会尽力帮你。”
燕长信身上不受控制的一颤,低声道:“复仇?向谁复仇?”
“三爷不知道吗?此事都是顾家挑起,用王爷做了替罪羊。至于顾家为什么要联合钟家对付王爷,那都是因为明珠郡主。”
看燕长信茫然,他又道:“要不是三爷和长乐小姐,得罪了明珠郡主和钟家人,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仇豹。”
“你也是有仇要报?”
“血海深仇!”
燕长信仔细端详了一下仇豹,最终低头道:“让我想想。”
仇豹也没有逼他,而是转身关上门离开。
燕长信重新坐回床上,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他出事前晚,父王来到他房间里,对他所说的话。
当时他已经睡了,突然感觉屋里的灯亮了许多,还依稀听到声响。睁开眼睛正要骂人,却看见父王坐在桌前。
“长信,来,陪父王喝一杯!”
燕长信云里雾里的起身,直到接过父王斟的酒,还觉得似乎在做梦。
“父王,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来专门找我喝酒?”
陈留王并没有回答,而是略一举杯,一饮而尽后,才道:“长信,家里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你们几兄弟都还没有子嗣,为父准备将你送走,为我家留一滴血脉。”
“父王?您这是开玩笑吧?”
燕长信惊呆了,父王手握重权,还是姜皇后心腹,又是宗室王爷,怎么可能大祸临头。
陈留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起了一件旧事,讲到了当年还是皇贵妃的钟太后,所生的八皇子的死。
燕长信听得毛骨悚然,他没有想到,祖父竟然才是害死八皇子的凶手。
本以为已经够惊悚,结果还没有完。陈留王再饮下一杯酒,又开始讲起十三年前,冠文侯世子,也就是琉玥公主驸马顾滇之死。
“早年之事,有一个安姓太监知道,后来安太监出宫后,去了江南定居。没想到阴差阳错,顾滇奉旨去巡视江南,从安太监嘴里得知了此事,就急着赶回京。”
陈留王说到此处,眉心一跳,揉一揉太阳穴,声音更沉了三分。
低声道:“路上截杀顾滇一事,皆是由我一手安排,再伪装成雨天路滑,跌入山涧而死。”
燕长信已经被惊呆了,再想想冠文侯还有钟太后,背心不知不觉已经被冷汗浸透。急道:“父王,现在还有人知道?”
“当年八皇子之死,有人一直都知道,不过他们隐而不,只传信给你祖父。说可以守口如瓶,但是要了件信物,要求以后无论谁拿信物来,不管有任何差遣,我们家都必须服从。只是,直到你祖父临终前,把这件事交给我,都不知道是谁,遗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