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暮开车来到宋织家楼下,宋织伸手给傅染擦着眼泪,“先去我家吧,你这样回去伯父伯母非急坏不可。”
傅染跟在她身后下车,家里就何平在,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眼,什么话都没说又缩回房内。
宋织给秦暮暮和傅染分别接杯水,又去洗手间拧了条毛巾,她拉起傅染的手要给她擦,傅染红着眼睛接过毛巾,“我自己来。”
温热的毛巾贴向双眼,眼皮胀痛的感觉越发明显,她脸埋在掌心足有两三分钟后这才抬起。
秦暮暮把水端给傅染。
她也是渴得厉害,几乎一饮而尽。
宋织不住哽咽,秦暮暮早已哭成个泪人,傅染拿起旁边的抱枕护在怀里,人只觉疲倦的厉害,“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宋织恨恨咬牙,“你还去婚礼现场做什么?嫌自己伤得不够重吗?”
傅染无力地挽起唇瓣,“吱吱,我不是去看他们结婚的,我为这份感情付出的我没想过收回,也没有后悔过,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心究竟能有多痛,究竟还能不能活过来?”傅染眼里滚烫,她用毛巾擦拭干净,“他们整个婚礼我都看到了,该死的心,是彻彻底底死了,省得自己心里还有半分念想,我被记者穷追猛打,他站在高高的台上冷眼旁观,倘若这些都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又怎么说服自己对他死心呢?”
“可……”秦暮暮不住哽咽,“这样的痛,你受得了吗?”
亲眼见到和亲身体验到,这份痛,远远要比傅染藏起来痛百倍千倍。
“但是不可否认,”傅染咬紧牙关的力道松开,“这样痛过后,痊愈起来才会更快。”
秦暮暮伸手抱住傅染,“小染。”
“贱人,”宋织哑着嗓音出声,“以前在你家碰到就知道她不是个好鸟,别被我再碰到!”
房间内传来婴儿的哭声,何平把孩子抱出来走到宋织身边,“怎么哭成这样?你这月子还没完全坐好呢,哭坏眼睛可怎么办?”
宋织小心翼翼接过宝宝,“皮皮不哭啊,乖。”
傅染看到宋织的女儿,才不过一点点大,头发乌黑,眼珠子黑溜,皮肤也好,握紧的双拳垂在身侧,身上的肉一节节的像是莲藕。
何平问了句,“要泡奶粉吗?”
“不用,”宋织示意他去厨房,“还没有吃东西呢,你去做饭吧。”
“好。”
宋织掀起上衣,解开哺乳胸罩,宝宝脸蛋在她胸前噌动,半晌后才张口,嘴一下叼住用力吸吮,看样子真是饿坏了,小脸憋得通红。
傅染手掌不由按向自己的小腹。
吃饱后宝宝并未立即睡觉,宋织让她枕在自己臂弯内,另一手在她背后轻拍。
傅染挨她近,低头能看见孩子睁开的双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眼黑干净而透亮,一个手放在嘴边,嘴里发出叽里咕噜只有她自己能听懂得婴儿语。
“我来抱抱。”
宋织把孩子递给傅染,她姿势笨拙,孩子身体软,躺在她臂弯内觉得不舒服,宋织替傅染摆好手势,“左手稍微高些,才喝过奶,可能会吐奶。”
宝宝两腿在脚踝处交叠,宋织破涕为笑,“她总喜欢这样,睡觉也是。”
傅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苦涩,“吱吱,有了宝宝是不是很幸福?”
“当然,”宋织拿起口水巾给宝宝擦了下嘴巴,“尽管天天晚上没个好觉,多出来的事情又有一大堆,但心里觉得很充实,总觉得为了她值得去做任何事情。”
傅染感觉手里的小人儿似乎沉了些许,她伸出一根食指给她,任由她握住,柔软的触感令傅染不敢去碰触,生命的悸动让她觉得新奇而震撼。
傅染和秦暮暮留在宋织家里吃饭,包里的手机上有范娴十几通未接来电。
傅染看到后立即回拨,并让家里别太担心。
饭后,宋织把床整理出来让傅染躺了会,她其实睡不着,但人累得不行,傅染侧躺在床上,宝宝的婴儿床就靠在大床边,房间内充斥着婴儿物品的奶香味,傅染脸紧贴枕头,眼睛盯着小床内沉睡的孩子。
宋织在一旁小声和秦暮暮说话,手里整理着宝宝的衣服。
气氛静谧而祥和,傅染眼泪一滴滴无声地淌在枕头上,她没有哭出声,咬着牙极力隐忍。
宝宝的呼吸均匀,小肚皮一下下起伏,偶尔还会自己笑出声来,傅染从早上拿到B超单到现在还未来得及缓神,她当时捏碎后丢在脚边,也没想过会不会被人捡起。
外面突然一声巨响,宋织放下手里衣服起来关窗,“这天说变就变,天气预报倒是说了有阵雨的。”
婚礼结束后,把尤家夫妇送回家中,尤应蕊跟着明成佑来到明家,李韵苓让他们先给明云峰上香,随意嘱咐几句后也不便打扰他们的新婚夜,“今天都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尤应蕊随明成佑来到二楼的房间,他们顺着李韵苓的意思将明家作为新房,她忐忑走进卧室内,明成佑扯开领带随意丢在一边,脚步不停歇地走向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