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寒风萧瑟凄冷,举目望去,陡然发现在下雪,傅染站在医院门诊的外面,侧首盯向明成佑的脸。
他潭底深邃,几乎瞅不出半点情绪,咬肌处却绷起,傅染泪眼朦胧,嗓音沙哑,“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傅染,”他唤起她的名字,“你知道的,不甘心也没用。”
明成佑走到下一个台阶上,傅染双手自身后搂住他的脖颈,这会疲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凌晨的医院门口,偶尔有人经过。
明成佑转过身,双臂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傅染,就这样吧,别哭。”
一名病人家属经过他们身侧,面色怪异地瞅了眼。
“成佑,我好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傅染手臂交缠,“我也能体会他们的心情,可我好不容易盼到的希望破碎了,还怨不得任何人。”
明成佑在她脸侧轻吻,“那就什么都别做,我带你回家。”
傅染抱住他的脖子不放,眼睛酸涩无比始终有想哭的感觉。
零星雪花飘落至肩膀,明成佑在她腰际轻拍,“走吧。”
回去的路上,明成佑取过车钥匙自己开,车速很慢,行走在夜间几乎静地听不到风声。
傅染脑袋微侧,身上盖一件男式大衣,眼睛眯起后靠着椅背,应该是睡着了。
明成佑握住她的手,车窗外漆黑如墨,沉重似巨石绵延至远方,他嘴角抿成道直线,五官镌刻而紧绷,他跟到病房外看到傅染给对方跪下去的那刻,心好像碎了一地。
他的女人,他应该捧在手心,护在心头,而不是让她去给别人下跪的。
明成佑握着傅染的手紧了紧。
当时,病房外与病房内虽然只有一步之隔,却是生死相间,如若说绝望,没人比明成佑更能深刻地体会得到。
他目光盯向前方,路边倒映的灯光形如盘龙,傅染其实也没睡着,车子驶入依云首府的车库内,明成佑坐在位子上半晌没动,傅染睁开眼帘,见他侧脸瞅向车窗外,目光出神。
听到动静,明成佑转过头看她,两人谁也没说话,下了车,牵着彼此的手走进屋内。
在玄关处替傅染换好鞋子,明成佑本想不开灯,但想到傅染挺着大肚子不方便,依云首府内亮起蜜色,两人相携上楼。
屋内暖气正好,拂去满身寒冽,傅染躺到床上还是手脚冰凉,明成佑把她的手裹在掌心内,傅染脑袋往他胸前拱,“灯光好刺眼,关掉吧。”
明成佑听出她抑制不住的哭声,叹口气,撑起身把灯关掉。
他搓揉着傅染的双手,身子贴紧后覆住她的脚,“好冷吗?”
她不说话,生怕泄露出哭音,脑袋一个劲摇动。
他又把手拿到嘴边。
“别哭了,傅染,经历了那么多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些都不算什么,你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我知道。”傅染伸出手臂勾住明成佑的腰。
窗外雪花越来越大,能听到清冷的簌簌声。
明成佑浅扬嘴角,“再这样孩子生出来就是个爱哭鬼,天天哭吵得你睡不着觉。”
傅染松开环住他的手,她转个身背对明成佑,他也背过身,中间隔开道手臂粗细的缝隙。
彼此都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伤口,背对着独自舔舐,其实更痛。
明成佑的手机关机,傅染的放在床头柜上,李韵苓打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
王叔载着萧管家和李韵苓匆忙赶回依云首府,在玄关处看到两人的鞋子才算松口气。
萧管家目露担忧,“夫人,要到二楼去看看吗?”
李韵苓站在门口,她手掌抚向前额,“算了,让他们自己待会吧。”
“好,您今天也在这休息吧?”
“不了,”李韵苓精疲力尽,“我还得去给云峰上柱香告诉他这个消息,希望他能保佑成佑撑过去。”
楼底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两人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许久后,傅染翻个身,右手自身后紧抱住明成佑。
她脸贴至他颈间。
一阵温热,滑入明成佑的衣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