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也说不出旁的话,就像傅染说的,当初选择跟明成佑在一起,谁也没有逼迫谁,既然是自愿的,又怎可有资格怨恨?
几年时间过去,她想事情却仍旧太简单,沈宁有种豁然的开朗,有些事有些地方,例如明家,例如明成佑,就是她的禁地,碰触不得,她还未来得及跨进来,差点被伤得个体无完肤。
明成佑盯着熠熠活蹦乱跳的身影,头也不回冲沈宁道,“你这次回来,包括带熠熠到依云首府,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沈宁点了点头,“对。”
明成佑目光这才正视沈宁,看她并不像在刻意隐瞒什么,熠熠玩累了之后跑回沈宁身边,两手压着她的腿,小身子往她怀里拱,“妈妈。”
沈宁把她抱在怀里,“熠熠,跟叔叔和阿姨说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
“傅染,我知道这次多亏你,”沈宁抱住熠熠站起身,“这个人情我欠着你的,希望有还给你的那天。”
萧管家过来送母子俩出门。
傅染目送他们离开,眼睛收回后视线睇向明成佑,“你以前在外的女人是不是真只有沈宁一个?”
明成佑不由摸了摸鼻子,凑过去抱住傅染,“当时看上她,就是因为觉得她简单。”
“别扯开话题。”
“是,就这么一个,我保证。”
明成佑头疼地把侧脸枕着傅染,“一个都要命了,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宁的心思倒是能一眼看透的,只怕那些藏得深的才让人头疼。”
傅染不想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
想到在病房内的范娴,心却始终轻松不起来。
明成佑伸手抚住傅染的肚子,“沈宁的事倒是提醒了我,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会安排好,不会让别人接近你们的。”
吃过晚饭两人上楼,洗过澡,穿着绵软暖和的睡衣窝在大床上,傅染坐在明成佑的腿间,手里捧着本词典。
“哲,明哲吧,挺有意思的。”
傅染仰起头问明成佑的意见,男人眼角拉开,带着些无奈的笑意,“我还明哲保身呢,想让你儿子当一辈子和尚吗?”
“呸,”傅染忍不住用词典敲下明成佑的手臂,“别曲解成语的意思。”
“我得起个好听的。”
“明辉?明白?明杰?我在百度上看来的。”
明成佑嗤笑,“名节?傅染,以后儿子上学非让这名字埋汰死不可,到时候你告诉他是你取的,可别扯上我。”
傅染合起词典,“孩子都要出生了连个名字都没想好,怪你。”
“我总想给他挑个最好的,再说现在不是9个月还差些日子吗,慢慢想。”
傅染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肚子,“我总觉得孩子可能会提早出生,这几天闹腾的厉害,人也特别累。”
“是么?”明成佑从她手里接过词典后放到床头柜上,“要是觉得不舒服立马告诉我。”
她后背抵着明成佑的胸膛,微微跳动的心脏频率透过彼此瘦削的身体传递给傅染,她脸侧过去,声音自明成佑颈间逸出,“你也是,不舒服的话别瞒我。”
傅染感觉到明成佑点了头。
清晨吃过早饭,两人去了医院。
傅颂庭并不在病房,请的两名看护守在范娴的病房前。
傅染坐在床沿,吃力地想替范娴翻个身,但大着肚子不方便,看护上前替她翻动,半年时间过去,范娴躺在床上也是瘦的个没形,傅染让她去浴室打盆热水过来,明成佑将窗帘拉开,陡然刺进来的阳光令人不适地想要避开。
傅染从包里面取出把桃木梳,范娴的头发已经剪短,但发质极好,黑亮如绸,明成佑走回床前,看到傅染一下下给范娴梳着头发,“妈,小时候你就没给我梳过好看的辫子,胡同里的女孩都绑着小辫,还有五颜六色的头花,就只有我天天顶个男孩头,以后你醒来了,可别忘记给我也绾个好看的发髻,现在要再扎小辫子,我走出去估计得被人笑死吧?”
明成佑站在边上,傅染给范娴梳好头,又用热的毛巾给她擦脸,他喉间轻滚,表情僵硬的犹如一座石雕,亲眼看到最亲的人一个个死去,这番举动,就像是临送行前的最后道别。
傅染擦拭着范娴的手指,保养得当的手背这会能见到皱纹,她神情近乎虔诚,指尖在她手臂上按摩,明成佑看得出神,眼里的背影仿佛被分割成一道道。傅染跟范娴说着话,多想突然有个奇迹降临,她让范娴重新平躺在床上,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