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停下,随口问:“如果是你和虞烨来,会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他懒,一般不会来的。”
“如果你想来,他会陪你吗?”
我摸挲着手腕上的佛珠,苦笑:“会,而且不会偷懒做缆车。”
林辙被虞烨美好的感情打击,换了话题:
“明天早上有日出,你看吗?”
“好啊。”
他靠上带着湿气的窗檐,日影朦胧,文艺得有趣。
可惜翌日我们双双晚起,只能望着正午的阳光打哈欠,林辙如丧考批地瞪着天空,我于心不忍,提议看夕阳。
“上一次我来这里,日出真的震撼人心,能让人放下心中所有的尘杂。我一直想带你来看。”
他失落得很,仿佛坚信其中有宿命的因果。
“没关系,”我说,“我正好期待夕阳,明天再看日出也不迟。”
“也是。”他自嘲地笑起来,“大概我太执着了,反而失去本心。就像你对虞烨……”
他停了停,低声说:“你愿意看我一眼吗?”
我不知道,他居然文艺到要参禅。
彼时光线正好,角度适当,他的眼角居然有八分明媚。我笑起来:“我这不是看着你吗?”
“我是认真的。”他说。
那天的夕阳十分壮美,天边的云朵在燃烧,恍惚间触手可及。林辙说:“我要是虞烨就好了。”
我独自在山上又多住了几天,直到父母和朋友怀疑我不慎殒命山间。回去时我决定认真地和林辙试一试,他有一屁股黑历史也好,我执念深刻快成为变态也好,至少努力着走上一条阳关大道。
朝霞或者夕阳,哪怕是平日的云卷云舒,其实各有姿态。
我竟也去参禅了。
回去时虞烨在车站接我,很关心地问一句:“你和林辙吵架了?”
我想了想,答非所问:“你会暗恋我吗?”
有一刻我觉得角色颠倒,前不久有人战战兢兢地如此问我,如今换了自己。
他依旧笑嘻嘻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暗恋你?”
一切尘埃落定,我长舒一口气,和他一起笑:“为什么不暗恋我呢?我对你这么好,你不感动吗?”
他勾上我的肩膀,低低地掐了戏腔:“好妹妹——你若不幸青年早丧去,无夫无子,我剃度修你来世福音;你若嫁与高官王爵,百年之后,我便安心随你行。”
“你金尊玉贵,若嫁予我,我怕——林辙找我拼命。你真和林辙吵架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啊?”
他点燃一支烟:“那就好。我还担心……”
林辙站在出口,我向他挥手,快步走去:“我回来了。”
我第一次主动抛开虞烨,而林辙在前方等待。
我说:“如果你还没后悔,我们试试吧。”
他笑起来,触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