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就知道偷懒,能不能学学之珩?罚你去把院前的雪扫干净了,才能吃饭。”江庄主负手而立,面色严肃,他虽不盼自家女儿能悬梁刺股勤学苦练,但怎么着也不能太丢人吧。
江玥虽嘴上答应着,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谢之珩,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她心情不太好,提着皱皱巴巴的裙摆跑了。
这大冷天的,江玥穿得单薄,没走一会裙摆都湿漉漉的,轻扫过小腿,还有些痛痒。她装模作样地扫出块空地,环顾四周无人,席地而坐,心神飘忽,让她把整个院子的雪都扫干净,这不就等于让她饿死吗?
江玥更讨厌谢之珩了。
谢之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站在她跟前,手里拿着把扫帚,吓得江玥一跳。江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马上要走。
谢之珩默默地接替江玥的活扫起雪来,江玥转过身去看着他,又清又冷的月光恍若一片星海,渲染在谢之珩身上。
江玥有些嫉妒起谢之珩的挺直秀美,毫无缺陷的鼻梁,她总觉得自己的鼻尖痣不太好看,像是撒上去的一小颗墨点。
谢之珩被盯着久了显得有些拘束不安,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往前走了两步,递给江玥一袋东西。
“给我的?”,江玥狐疑地接过纸袋子,袋子里包着一块热乎乎的酥饼。江玥想都没想直接啃了一口,纸袋子遮住她的半张脸,但遮不住她那笑着咧开的嘴角。
谢之珩星眸微转,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你要吃吗?”江玥抬头,腮帮子鼓着,嘴里的吃食还没咽下去。她打量着谢之珩,忽然想起这饼被自己啃了好几口,给饼转了个方向,再次递过去。谢之珩却弯腰拾起倒在地上的扫帚,自顾自地扫起雪来。
今晚月色正好,江玥正好也察觉到谢之珩脸上的“嫌弃”,忘恩负义地抓起地上的雪,在手里揉搓成一团向谢之珩丢去。
谢之珩是个记仇的人,他果断地揉搓出一个更大的雪球,砸向江玥。
两人打的精疲力竭才停下这场战斗,蹭着休战的间隙,江玥蹲下将松软的雪扫成一团,歪歪扭扭搭出个丑雪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看这像不像你?”
“像你多些。”
“哪有,像你!”
正所谓不打不成相识,自从这对冤家打了一架后,两人的相处倒是融洽了一点,江玥也不再念叨要报仇了。
每次领头带着他们满山跑的是江玥,望舒比他二人年长几岁,负责收尾善后。
江望舒性子随和,谦虚好学,才兼文武。谢之珩虽寡言少语,在剑法造诣天赋异禀,相信假以时日,必是个奇才。唯独江玥天资平平,力不能及,让庄主和夫人真的头疼不已。
“…须臾颤腕力如击磬,而上下点击,似…”
江玥正在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背着些深奥难懂剑法口诀。正快背到后面偷懒记得不太熟的地方时,好再被人及时地提醒。
江玥微微抬头地看了一眼,是望舒师兄来了,又心虚地望了一眼爹爹,低头继续背道,“似古之剑、崩剑,可左右斜击或平击…”
又忘记了……江玥微微侧身,眼神在向望舒师兄求助。
“江玥,这么简单的口诀你给我背的磕磕巴巴的!”江庄主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心法口诀絮絮叨叨,不知所云,哪里简单了。江玥不服气道,“爹爹,那本书这么长这么厚…”,说完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江庄主气的火冒三丈正要发作,望舒师兄站了出来,似春风化雨浇灭了庄主的怒火,“师傅,玥儿她年纪尚小,背的不熟实属正常。”
“之珩你来背。”
谢之珩早已将整本心法铭记于心倒背如流。不过他故意停顿磕绊了好几处。
“立剑…用剑尖向下点啄,力达刃端。其势如…走马观花,鸡啄米。意攘臂剑由上而下,先…沉臂复忽提腕,刚毅力促。”
“罢了罢了,你二人下去之后再多看看。”
呼,无论如何总算是躲过一劫。江玥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脚底抹油赶紧溜了。